然而,也没完全脱开身。
送别时,阿依娜先是说要送她出龙王庙。结果都出了龙王潭水,又送到了寨门。
刚出寨门,她又眼泪汪汪的送出三里远。最后,阿依娜干脆向阿木尔撒娇,要跟林雨竹去林凰堡玩两天。
阿木尔来觉得与林雨竹等人才认识,哪好让她去叨扰,便拒绝了。
奈何阿依娜扯着胳膊差点将他摇散架了,也只好带着她骑马追上林雨竹恳请。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林雨竹这趟盘龙寨之行,可是又吃又拿。
阿依娜听说她喜欢吃糍粑,竟然将家里的糍粑全装布袋里送给她。除此之外,蕨菜、菌子、石耳、腊肉、米酒等物更是装了两箩筐。
林雨竹哪好意思拒绝?
何况她知道这丫头怕是思念亡母,想多看看自己,以解思母之情。林雨竹只略微犹豫,也就带上了她。
两人走远之后,阿木尔这样冷硬的汉子,竟然鼻子一酸,赶紧翻身上马回了寨城,生怕被人看到。
一来他也思念亡妻,见女儿如此,自然有些伤感。
二来阿依娜从未离开过盘龙寨,父女相依为命十年,对他很是依恋。这还是她第一次外出,想着有几日见不到女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达炭窑后,林大山、苗十三、苗十九仍去赶制木炭。
林雨竹和张石,带着阿依娜、盘龙寨工匠,一行人又走了半个时辰山路到了林凰堡。
林雨竹因昨晚没休息好,便让张石带着工匠们随意参观。
阿依娜是来玩,林雨竹就安排林家的小丫头们,引着她四处逛逛。
小鹿年纪大些,只比阿依娜小三岁,才见面没多久便有说有笑起来。福妮、小狸、小兔、小鱼等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土家人,很是好奇的东问西问。
眼看这群小丫头很快热络起来,林雨竹跟她们叮嘱了几句,便回自己屋里歇息去了。
只不过,当福妮喊阿依娜姐姐时,她才意识到,相互之间的称呼有点乱。
可不是嘛!林雨竹因比阿木尔小了十几岁,加上对方身份高,自然不敢平辈论交,就任由阿依娜叫她姐姐。
结果宝贝女儿福妮又称阿依娜为姐姐,这就乱套了。
好在她也不是拘泥的人,念头闪过只是笑笑,并不去纠正两人。
下晌睡醒之后,林雨竹猛然想起来,已经两日没给自己便宜师父送饭菜了。
因清虚不喜见人,一直隐居山神庙,之前每日饮食酒水,都是林雨竹亲自送去。
昨日去炭窑与快腿阳、铁嘴李谈判,之后又留宿盘龙寨。回来之后困得厉害倒头便睡,也没想起他。
林雨竹连忙叫人做好饭菜,又亲去舒婶子处打了一罐高粱酒,这才提着食盒来到山神庙。
清虚看见她便一瞪眼,“无量那个天尊,孽徒!你要饿死为师吗?”
林雨竹知道他有辟谷的本事,涎着脸回嘴,“师父,您老人家是餐风饮露的活神仙,少吃几顿饭哪里就饿死了?怕是馋酒喝吧?”
清虚脸一黑,“我把你个孽徒,为师又不是齐女,哪里有餐风饮露的本事?昨日你死哪里去了?”
林雨竹有些不懂,“师父,齐女是哪个村的,她有餐风饮露的本事?”
清虚闻言一楞,随即怒骂,“蠢材!没听过齐王后与大臣私通,被齐王发现后自尽,死后化蝉,哀鸣不已的典故?”
林雨竹赶紧点头,“哦哦,我知道了。徒儿读书少,不知道这典故也是正常嘛!您老人家说蝉就说蝉,干嘛说齐女?显得……”
还没说完,她见清虚瞪眼,赶紧笑道:“师父,昨日我有事去了趟炭窑,是这么这么回事……”
林雨竹与清虚相处这些时日,知道老家伙性子不羁,喜怒由心,倒不会真的责罚她,便笑嘻嘻将这昨日发生的事都说了。
清虚正如她所说,并不急着接过饭菜,而是一把抢过酒罐子,小心翼翼的倒入自家酒葫芦之后,才边喝边听她说。
听到她仗着张巡检的势,惊退快腿阳,震住铁嘴李,不过是撇嘴冷哼一声,“对付两个小人物还要费心思,你这孽徒也是够蠢了。”
再听到她卖了条孩儿鱼,也似并未在意,直到说起还钓到一条金黄色孩儿鱼,清虚却猛的站了起来,“黄金孩儿鱼?你在哪里发现的?”
林雨竹以为他要用来合药,便随口劝道:“师父,我不忍那群小鱼没了娘亲,当时就放回寒潭了。您老人家要入药,下回钓到另一条定然留着。”
清虚气得直翻白眼,“你当黄金孩儿鱼是萝卜、白菜吗?蠢材!快带为师去那寒潭,看来我要寻的世外之地,终于有些眉目了。”
林雨竹听得很是诧异,“师父是说仙山吗?那黄金孩儿鱼便是线索?”
清虚难得脸色认真,甚至带些许激动,“差不多吧。道门古籍有载,五爪金龙来自仙墟,世俗中每有灾劫将至,便有五爪金龙现世。”
林雨竹听的直咧嘴,系统早就给她科普过,自然不相信清虚的说法,“师父,那不过是变异的孩儿鱼罢了,哪有您老人家说得那么玄?”
清虚一瞪眼,“你懂什么!海经有云,‘人面鱼身,其声如婴’。但是,你捉到的那条孩儿鱼可有啸叫?”
林雨竹仔细想了想摇头否认。当时那条孩儿鱼虽然奋力挣扎,只是摇头摆尾抽得水花乱响,倒没听到它本身发出什么声音。
清虚手捊胡须点头,“这就是了。寻常孩儿鱼,或是你所谓变异孩儿鱼,并不会啸叫,只有真正的五爪金龙,才能发出婴孩啼哭之声。”
“山外每有更迭,此物百年一现为小劫,三百年一现为大劫,寻常人见到的不过是俗物,哪里是真正的五爪金龙?”
“它如婴孩般啼哭,正是怜悯世人将遇劫难,因此发出悲音。不过,有缘之人可寻迹避往世外免灾,那不是仙山是什么?”
“为师早就算出,世间将有小劫,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来到这里?老道可是等了足足一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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