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砂壶突然倾斜,沸水浇灭火炉,蒸腾的雾气模糊了首长瞬间变色的面容。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背上,一道陈年刀疤正微微抽搐——和叶徽记忆中,光绪三十三年刺杀端方未遂的那个刺客伤痕一模一样。
夜色如墨般晕染开来。叶徽在实验室密室展开紫外灯,玉簪的金纹在墙上投出完整的山川地形。他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在簪头朱砂上。血珠诡异地被吸收,簪体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裂开露出藏在内部的微型卷轴。
《黄庭内景图》残卷在案上徐徐展开,画中道士的剑诀姿势,正是叶家针法起手式。图侧小楷注明:「昆仑地脉 甲戌年开 以簪为钥 以血为引」。窗外的惊雷突然炸响,闪电照亮了解剖图般精确的经络标注。
叶徽突然按住心口——腰间的玉簪正在发烫,烫得仿佛要烙进皮肉。铜镜中,他背后的空气开始扭曲,渐渐浮现出模糊的人形轮廓。那个身影穿着民国初年的长衫,右手小指不自然地内扣,正是记忆里父亲最后的模样。
"维瑜..."镜中的身影轻声唤道,声音像是从很深的井底传来,"青玄找到了地宫..."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剧烈闪烁,玉簪发出的嗡鸣与雷声共振。叶徽看见镜中的父亲抬起手,指尖在虚空中画出血色的符咒。那图案与《黄庭内景图》上的某个标记完全重合,正是昆仑山脉中某个隐秘山谷的形状。
风声突然变得尖锐,像无数把刀在玻璃上刮擦。玉簪的震颤达到顶峰时,叶徽恍惚看见镜面泛起涟漪,父亲的手竟然穿透镜面,将一个冰凉的物件塞进他掌心——那是半枚青铜钥匙,断口处呈现出奇特的锯齿状。
灯光恢复正常时,镜中只剩他苍白的脸。掌心的青铜钥匙沾着水珠,不知是汗还是穿越时空带来的雪水。钥匙柄上刻着两个小篆:「地脉」。窗外的暴雨中,隐约传来乌鸦的叫声,一声比一声急促,像是在传递某种警告。
叶徽将钥匙举到灯下,发现锯齿状的断口里嵌着极细的金丝。这些金丝在灯光下组成微型地图,指向西山某个坐标——正是今天首长约他见面的听雨亭所在方位。他突然明白,这场跨越时空的对话,或许早在百年前就已经开始布局。
实验室的门锁突然发出轻响。叶徽迅速收起所有物件,银针已夹在指间。门开处,陈墨浑身湿透地站在那里,手中捧着的木盒正在滴水,盒缝里渗出淡淡的血腥气。
"爷爷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她的声音有些发抖,"说你会认得上面的记号。"
木盒掀开的瞬间,叶徽看见躺在丝绸上的另半枚青铜钥匙,断口处金丝的排列与他手中这半枚完全吻合。钥匙旁边,是一朵已经干枯的冰魄兰——这种只生长在昆仑雪线之上的奇花,正是前世母亲最爱的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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