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露珠在草叶上颤动。南方大学的东区花园还沉浸在蓝灰色的黎明中,只有叶徽一人的身影在青石板铺就的圆形广场上缓缓移动。
他的动作很慢,慢到几乎看不出是在打太极。右脚脚尖点地,如蜻蜓触水般轻盈;左掌前推,却在即将伸直时突然回撤三寸,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这不是任何现存的太极拳套路,而是叶徽融合了前世叶家秘传养生术与今生解剖学知识后自创的练法。
"气走足少阴肾经,过太溪穴..."叶徽闭着眼睛默念,指尖微微发烫。经过三个月的调养,这具身体终于有了气感。虽然距离前世巅峰时期还差得远,但至少不再是那个被女大佬们玩坏的残躯。
五点四十分,他的动作来到"云手"变式。本该平行移动的双臂忽然一上一下,右手高过头顶如托玉盘,左手低垂似按古琴。这个姿势保持了三息,叶徽突然皱眉——脚下传来细微的震动。
不是错觉。青石板下的土壤里,有什么东西在共振。
他收势站定,白色练功服后背已被汗水浸透一片。蹲下身,指尖触碰冰凉的石板表面。这块位于太极图阴阳鱼眼位置的青石,边缘出现了几道新鲜的裂纹。
"昨天还没有..."叶徽用指甲划过裂缝,带出少许暗红色粉末。放在鼻端一闻,铁锈味混着某种熟悉的药材气息——是朱砂。民国时期常用于建筑镇物的材料。
校园广播突然响起,早间新闻的前奏音乐吓得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起。叶徽抬头看了眼天色,距离第一节课还有两小时。他快步走向工具间,借了把园艺铁锹。
"同学,这么早除草?"值班大爷睡眼惺忪地问。
"补种些草药。"叶徽晃了晃口袋里准备好的薄荷种子。
回到太极图前,他先用手机拍下裂纹的原始状态,然后沿着缝隙小心撬动青石板。石板比想象中沉重,底部粘着已经板结的石灰混合物。当整块石头被掀起时,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坑里躺着一个生锈的铁盒,约莫字典大小,表面布满暗红色纹路——是朱砂绘制的符咒。叶徽的手指刚触到盒盖,远处突然传来轰隆闷响,地面明显震动了一下。工具间的玻璃窗哗啦啦颤抖,几只乌鸦从钟楼惊飞。
"爆破实验?"值班大爷的嘟囔随风飘来,"说了多少次不要在早上..."
叶徽却盯着铁盒底部。那里刻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徽记:两片交叠的银杏叶,叶脉构成"叶"字——前世家族的标记。
心跳陡然加速。他迅速将铁盒塞进练功服内袋,把青石板回归原位。就在石板合拢的瞬间,裂纹竟自动延伸,在表面形成一个完整的太极图形状。
"..."
叶徽后退两步,这个超出常理的现象让他脖颈后的汗毛竖起。前世记忆里,祖父曾说过"地脉显形"的故事——当特定地气被扰动时,地面会出现对应卦象的裂纹。
手机震动起来,是陈墨的信息:「首长要看你的毕业论文提纲,中午派车接你」
他没回复,指尖在铁盒表面摩挲。符咒的笔画走势确实是叶家风格,但多了几处陌生的变体。盒盖与盒身之间有一道发丝粗细的缝隙,隐约可见里面泛着微光。
回宿舍的路上,叶徽绕道去了实验楼。借用化学系的X射线仪扫描后,显示屏上浮现出盒内物品的轮廓:一把黄铜钥匙,几页对折的纸张,以及...一根人类指骨。
"同学,你这古董挺特别啊。"操作仪器的助教推了推眼镜,"金属成分分析显示是1910-1930年间的工艺,但有机物质部分..."
"谢谢,家族遗物而已。"叶徽迅速取回铁盒。出门时,他注意到助教偷偷拍下了扫描图像。
宿舍门刚锁上,他就把铁盒放在书桌正中。晨光透过纱帘,在盒盖的朱砂符咒上投下蛛网般的光影。叶徽从抽屉取出针灸包,选了最细的一根金针。
"乾三连,坤六断..."他念着八卦口诀,用金针依次点触符咒的八个方位。当针尖第七次落下时,盒内传来"咔"的轻响。
掀开盖子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霉味与檀香的气息涌出。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泛黄的照片: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的叶家祠堂前,二十余人身着长衫肃立。叶徽一眼认出站在最右侧的年轻男子——那是前世的自己。
照片背面用毛笔写着:"诸事备妥,地契藏于..."后面的字迹被血迹模糊。
钥匙冰凉沉重,柄部刻着"丰汇银行32"的字样。叶徽搜索后发现,这家银行早在1952年就已倒闭,原址现在是...
"云裳大厦?"他眉头紧锁。林云的公司总部所在地。
最下层用油纸包裹的指骨已经发黄,第二指节处有一圈奇怪的凹陷。叶徽用放大镜观察后倒吸一口气——凹陷里嵌着微型玉雕,正是叶家传人的标记。这是他前世二叔公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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