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徽站在实验室的玻璃门外，透过观察窗看着里面忙碌的白大褂们。这是他代言的"清心饮"中药制剂最后阶段的药理测试，本该是走个过场的事情，但直觉告诉他哪里不对劲。
三天前，他在翻看初步检测报告时，注意到一个微小的异常——对照组的小白鼠在服用改进配方后，毛发光泽度提升了2.3%。这本是好事，但问题在于，这个数据与他亲手调整的配方预期效果不符。
"叶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实验室主任张诚匆匆迎出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叶徽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对方白大褂领口处的一点褐色污渍上。那是咖啡渍，但张诚向来只喝茶。
"我想看看B组实验的原始数据。"叶徽直接道。
张诚的笑容僵在脸上："这...这不合流程，最终报告明天就会送到您公司..."
叶徽已经绕过他，径直走向最里面的数据分析室。推门的瞬间，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正弯腰在电脑前操作什么，听到动静猛地直起身，U盘从手中滑落。
"李总监？"叶徽认出了这人——济世堂药业的营销总监李维，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实验室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张诚在后面结结巴巴地解释："李总监是来...来洽谈合作项目的..."
叶徽弯腰捡起那个U盘，在指尖转了转："洽谈需要插U盘？"
李维脸色变了变，很快又堆起职业笑容："叶先生误会了，我只是..."
"只是准备把篡改后的数据拷贝走？"叶徽打断他，径直走到电脑前。屏幕上是正在编辑的Excel表格，一组组实验数据被标成了刺眼的红色。
张诚腿一软，扶住了桌子。
叶徽快速浏览着被修改的数据。原本"清心饮"的肝肾毒性测试结果是0.12%，现在被改成了1.2%，刚好超过安全标准。如果这份报告流出去，不仅代言泡汤，整个产品线都要下架。
"有意思。"叶徽轻笑一声，突然拔出U盘，在李维惊愕的目光中，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你猜我刚才捡的是谁的？"
李维脸色瞬间惨白。
叶徽不再理会他，转向张诚："去把冷藏库第三排的样本拿来，现在。"
十分钟后，叶徽戴着橡胶手套，将一组试管排列在实验台上。他从带来的锦囊中取出几味药材，研磨成粉后加入不同的试管。液体逐渐变色，最后一支变成了琥珀色。
"看清楚了？"叶徽指着那支试管，"这才是真正的'清心饮'反应色。你们篡改数据时，连样品都被调包了。"
张诚面如死灰："不可能...样品都是我亲自..."
"但你昨天请假了，对吧？"叶徽摘下手套，"李总监很会挑时机。"
李维突然冷笑："你以为这就完了？媒体通稿已经发出去了，明天全行业都会知道你们的药有问题！"
叶徽不慌不忙地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正是李维和张诚在咖啡厅的对话，清清楚楚提到了"把毒性数据提高十倍"的计划。
"顺便说，"叶徽收起手机，"你们安排在门外的记者，现在应该正被保安请去喝茶。"
李维终于慌了："你想要什么？钱？我可以给你双倍！"
叶徽摇摇头，从实验台下摸出一个微型摄像头："我只要真相。这个摄像头记录了你们三个小时内的所有操作，包括..."他故意停顿，"李总监往样品里添加外来物质的画面。"
张诚突然跪了下来："叶先生！我女儿在国外读书，医疗费..."
"起来。"叶徽皱眉，"我没打算举报你们。"
两人同时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要你们做两件事。"叶徽竖起手指，"第一，李总监回去告诉济世堂的老总，明天中午前把城东那块地皮的竞标让出来。第二..."他看向张诚，"你继续完成真实的实验报告，今晚发到我邮箱。"
李维喉结滚动："那块地值三个亿..."
"或者我直接把视频发给药监局，"叶徽微笑，"选一个？"
......
走出实验室时，天已经黑了。叶徽在停车场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云姐的奔驰车亮着灯，她正靠在车门上抽烟。
"玩得开心吗？"云姐吐出一个烟圈，"我的人跟了李维两周，就等着今天收网。"
叶徽把U盘抛给她："地皮的事情麻烦你了。"
云姐接过U盘，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小混蛋，利用我？"
"互利互惠。"叶徽轻轻挣脱，"济世堂倒了，你的新品市场份额能涨20%。"
云姐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停车场回荡："我越来越喜欢现在的你了。"她凑近叶徽耳边，"不过下次再瞒着我布局，后果自负。"
叶徽看着奔驰车远去，这才松了口气。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许教授，您要的实验室腾出来了...对，就是济世堂那个。下周可以开始我们的新药研发。"
挂掉电话，叶徽从包里取出真正的实验报告。在最后一页的角落里，有一个用铅笔画的极小符号——那是前世叶家药铺的标记。报告数据显示，"清心饮"不仅无毒，其中一味药材的提取物还能修复肾脏细胞。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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