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檀香缭绕。柳安芷将颈间的白玉凤坠取下,莹润的玉面上展翅凤凰在火光中流转。她抬眸看向柳国公:"父亲,女儿一直想问,当年为何将此物给了我?"
柳祁风的目光落在凤坠上,眉头渐渐皱起:"此玉乃太祖赐予柳家镇宅之宝,向来由嫡女所持。给你是因......"他突然顿住,瞳孔微缩,"这玉坠怎会在你身上发光?"
白玉凤坠此刻正泛着淡淡的莹光,内里似有流云浮动。站在柳安芷身后的宋知渊突然上前一步,玄色衣袖翻飞间,一枚墨黑龙纹玉佩赫然出现在他掌心——两枚玉佩竟在相互呼应!
"镇运龙玉?"柳祁风猛地站起身,脸色剧变,"此物怎会在督主手中?"
柳安芷看着父亲震惊的神色,突然明白过来:"父亲不知道......您当年给我的凤玉,与夜素族有关?"
祠堂内一片死寂。柳祁风的手微微发抖:"青霜大师只说此玉能镇命格......"他忽然死死盯住女儿,"安芷,你身上为何会有夜素族的反应?"
宋知渊冷笑一声,将墨玉收回袖中:"国公爷当真不知?当年被调包的婴孩,正是夜素族长的血脉。"
"什么?!"柳祁风踉跄后退,撞翻了供桌上的香炉。香灰洒落,在祖宗牌位前铺开一片灰白。
柳安芷扶住父亲,感受到他手臂在剧烈颤抖。这一刻她才真正相信,父亲确实对赵氏的调包之计毫不知情。
"所以这对玉佩......"
"是开启夜素族秘库的钥匙。"宋知渊声音冰冷,"当年先帝屠戮南疆,为的就是这个。"
柳祁风突然抓住女儿的手:"那赵氏突然变卖家产,敬王暗中回京......"
"他们在找秘库,也在找我生母。"柳安芷轻声道,看着父亲瞬间苍老的面容,"父亲,您当年将此玉给我,可有什么特别嘱咐?"
柳祁风颓然跪坐在蒲团上:"青霜大师只说......此玉要交给府中最特别的女孩。"他痛苦地闭上眼,"我见你自幼聪慧过人,便......"
烛火摇曳间,柳安芷的目光落在宋知渊手中那枚墨玉上——龙纹栩栩如生,玉质温润如水,与她颈间的凤坠如出一辙。
宋知渊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与她对视。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竟流露出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没有惊讶,没有犹疑,只有一种近乎宿命般的了然。
"你早就知道。"柳安芷轻声道,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宋知渊指尖微动,墨玉在他掌心翻转,映着烛光透出内里细密的纹路——那是夜素族特有的茉莉缠枝纹。
"夫人以为,"他声音低沉,"为何初见时,本座会允许你近身?"
柳安芷呼吸一滞。她突然想起初遇那日,东厂督主向来不近女色,却独独对她没有明显的排斥。当时只当是巧合,如今想来......
宋知渊忽然上前一步,指尖轻抚她颈间的凤坠,"这玉在遇见命定之人时,会生出感应。"
“当时老和尚提醒过我,只是我…”宋知渊看着柳安芷的眼神中有温柔缱绻,“不相信自己有如此好运罢了。”
柳安芷猛地想起什么,转头看向父亲。柳祁风面色苍白,显然还未从震惊中回神。
"所以父亲当年将此玉给我......"
"是冥冥之中的定数。"宋知渊截断她的话,目光灼灼,"就像本督注定会找到你。"
柳安芷突然明白了,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比她自己更清楚她是谁。
"督主好算计。"她声音发紧,"这么长时间看着我蒙在鼓里......"
宋知渊突然握住她的手,将墨玉与凤坠合在一处。双玉相触的瞬间,一道莹光流转,竟在空中映出夜素族古老的图腾!
"不是算计。"他声音罕见地柔和下来,"是守护。"
…
八岁的宋知渊蜷缩在长公主府的柴房里,腕骨上新烙的伤还在渗血。净尘散的药效发作起来,像千万只蚂蚁在骨髓里啃噬。
"小畜生,还当自己是主子?"管事太监的鞭子抽在门板上,"公主说了,再敢寻死就打断你的腿!"
脚步声远去后,窗缝忽然飘进一缕白檀香。宋知渊抬头,看见个眉毛垂到腮边的老和尚不知何时立在柴堆旁,慈祥的眼睛里含着悲悯。
"小施主,疼吗?"
宋知渊把血淋淋的手腕藏到身后。三天前,他发现长公主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两天前,他被灌下净尘散;昨天,他撞见公主在亲吻他的画像......
青霜大师叹息着摊开掌心,一枚墨色龙纹玉佩在月光下流转:"此物可镇命格。"
玉佩贴在胸口的瞬间,宋知渊浑身剧痛竟减轻三分。更奇怪的是,老和尚的眉毛突然无风自动:"记住,这玉会带你找到另一个孩子。"
"谁?"
"等你闻到茉莉香的时候。"青霜大师的身影开始变淡,"自然就明白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