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芷早就猜到赵氏按耐不住，能等了这么久，也属实不易。
不过，这两日她都经常不在府上，怕是想要找她，都不知道什么时间去到哪里找吧？
这不，所以今天就来到柳祁风的书房外来堵她来了。
走到鸣翠院，柳安芷就看到了守在院外等着她的许嬷嬷。
这倒是让她觉得有些惊讶，一般都是霜降跟着她，只是刚才去书房才叫了她回去，怎么许嬷嬷这会过来了？
见她走过来，许嬷嬷赶紧上前，“霜降刚才被王姑姑罚了，跟老奴说了小姐在夫人这，所以老奴就在这儿等着了。“
柳安芷闻言扭头看向王姑姑，眼神不若平时柔和，而是充满了探究。
“王姑姑哪里来的规矩，越过我帮我罚贴身丫鬟？”
她自穿书以来，霜降一直都在身边，早已经是革命战友一般的感情，怎么能允许有人背着自己罚她。
看到柳安芷明显的怒容，王姑姑脸上的笑意未变，“霜降还是年纪小了些，心性不稳，今日我向她询问小姐的去处，她说在国公爷的书房。”
“我不过说了一句，怎么能让大小姐自己擅自进国公爷的书房，她就急了，说是经过国公爷允许的，可谁不知道，国公爷从不让人进书房。”
“我自然觉得她在撒谎，小姐身边不能留会撒谎的丫鬟，便罚了她。”
“既然是误会，那便免了她的罚吧。”
王姑姑这话说得自然，就好像她能做了柳安芷的主一般。
此时柳安芷没忍住怀疑了一下她这个大小姐在国公府的地位，不是说赵氏宠着，要什么给什么吗？
这种哑巴亏，难道堂堂国公府大小姐还能被一个下人拿捏了？
反正现在的柳安芷是不会吃这种亏的。
“既然姑姑错了，就去和霜降道歉，再过来吧。”
说着柳安芷便停住了脚步，转身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王姑姑见她已经走到了鸣翠院门口，居然就有要往回走的意思，怎么可能让柳安芷就这样回去？
这岂不是让赵氏觉得，自己连这样一件小事都办不好？
王姑姑看柳安芷分明没有回头的意思，许嬷嬷作为一个有眼色的，也没有在一旁劝，便知道这次是将这位大小姐惹急了。
咬了咬牙，她快步上前喊住柳安芷，“大小姐莫气，夫人确实是想见大小姐想了好几日。”
“奴婢这就去汀兰院给霜降道歉，您就别挪地方了。”
柳安芷看王姑姑的脸上满是真诚，眼里的不虞一闪而逝。
能屈能伸，难怪在赵氏眼前能待了这么多年仍受重用。
“那劳烦姑姑等会和霜降一起过来，就在母亲院中等我吧。”
今日柳安芷必须要在赵氏面前把这一层给她看清楚，自己的人不是这么随意任她拿捏的。
就算要逞威风，汀兰院里有的是人让她罚，但柳安芷看重的这几个，没有商量的余地。
此时王姑姑也没有什么异议，将人带到赵氏房门外，敲了敲门，“夫人，大小姐到了。”
说完便行了一礼，转身出了院门，朝汀兰院的方向走去。
柳安芷看向许嬷嬷，见她向自己摇摇头，知道霜降应该无大碍，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内的赵氏手中拿着一串檀木佛珠拨动着，眼睛闭起，似乎没有听到她进来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外面具体发生的事情，但柳安芷却是实打实让她好等，这两日去寻她也碰了不少钉子。
赵氏本等着王姑姑开口，给她一个数落柳安芷的机会，却一直没有听到王姑姑的声音。
左等右等，这才睁开眼，便看到柳安芷自顾自拿着小茶几上的点心吃着，两个小腿晃晃荡荡，看起来十分自在。
赵氏最看不得她这样无拘的样子，眉头一皱便想要拿她身边的下人出气，转眼看到低着头的许嬷嬷，又不好发作出来。
这让她心里觉得更加憋闷。
自拜师宴之后，柳祁风对她冷淡了一些，如今想要在小辈身上找回场子，都还要看她院中下人背后的主子。
想到这里，赵氏的语气冷冷，“芷儿这几日也真是忙，母亲想要找你商量一下嫁妆的事都找不到人。”
柳安芷这只是赵氏找她来的借口而已，他们国公府这样的高门，嫁给大概什么样的门第，嫁妆是什么规制，都是从出生便定好的，只不过是后面慢慢积攒，再根据所嫁之人进行增减罢了。
“母亲糊涂了，这事哪里由得女儿作主？”
她低下头，有些害羞的样子，又拉住赵氏的衣袖，“知道母亲肯定会将最好的给我，嫁妆就留给母亲去操心吧。”
此时的柳安芷，看起来确实像一个信任又依赖母亲的乖女儿，只是赵氏如今已经不敢仅看她的表象去判断了。
在拜师宴，她可是有躲过了苒儿的安排，又能将事情反扑到她们身上的能力。
但赵氏面上也不显，将那只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收入掌中，语气柔和，“我的芷儿，自然是值得一切最好的。”
“只是...本来两月后大婚，母亲还能好好准备，现在突然提前到三日后...”
赵氏面露难色，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苒儿成婚时，府中值钱之物已经多数进了她的嫁妆，平时母亲我又要操持这一大家子...”
听着这意思，就是现在她要嫁人，嫁妆就没着落了？
柳安芷心里冷笑，面上有些着急，“可母亲不是从小就跟我说，早早就备好了我的嫁妆，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加到我的嫁妆里吗？”
她记得原书中这位恶毒女配的嫁妆装了快二十车，原本以为国公府嫁女儿就是这个排场，没想到只有柳安苒才有这个待遇。
终于在柳安芷脸上看到了一些着急的神色，赵氏此时的心里终于平衡了一些。
“我知道委屈了我的芷儿，但是国公府看着风光，其实进项已经不多，所以...”
一旁默默听着的许嬷嬷，虽然低着头，但眉头越皱越紧。
赵氏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为了在自己女儿面前立威，居然要用女儿家的嫁妆来说事。
这边柳安芷还没有开口，外头就有一个小丫鬟匆忙小跑到了房门外，在外面行礼后开口，“夫人，督主府来人送聘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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