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是长的,像一把弯刀,四周全是石头,有的很大,比人还大,有的则和鹅卵石差不多。
湖现在还在,不过因为气候的变化,湖的水位下降得很厉害。
三年前他还去了一次,湖已经比原来小了一半。
“我对那些人确实很好奇,但从那次后,他们对我有所提防,我就一直没有机会再接触到那些盒子了。”
回到村里之后,这一批人很快就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件事对盘马的影响很大,他进山打猎时,总会想起那支军队进山的目的,他们在湖边干什么,那些盒子里的东西又是哪里来的?
他有预感,这件事必然以后会有人打听,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晚。
现在已经过了近三十年。
盘马说到这里,又吸了一大口黄烟。
整个过程中,问问题的都是吴邪,盘马选择性地解释,将当年考古队整个事件相对完整地讲述了出来。
纪初桃一直没有讲话,除了认真听以外,她一直也在观察盘马的表情和说话习惯。
对于谎言,她恰好是一个比较有研究的人,只是她研究的是逻辑思维。
实际上真正讲谎言的人,他们是不会编造一个假象出来告诉众人的。
真正成功的谎言,是将全部的事实讲出来。
整个交谈过程,纪初桃都相信盘马说的全部是实话,只是有趣的是,这个讲述的主体是盘马。
在当年,他作为一个客体看完了考察队在羊角山的行动。
然而事实真的像是盘马说的那样吗?
如果他作为一个主体进入这个故事,那么他在其中会充当什么角色?
纪初桃看向低头抽烟的盘马,眼底瞬间掠过一丝暗光。
这是一个蒙太奇式谎言。
吴邪正想着应该怎么把盘马关于“死人味道”这件事炸出来。
虽然他本性比较安分守己,但身上坏水还是有一些的,挤挤多少也能挤出来。
盘马老爹有一个铁块,说是山里捡来的,而且他认为价值连城,显然考古队走了以后,他又做了什么。
吴邪刚想诈他一下,还没开口,就听到小桃子流利地说了一句瑶族土话。
“你在说谎。”
盘马的手瞬间一抖,稳住后看向她。
“事情过去太久了,很多东西我确实不记得了,但我告诉你们的,都是真的。”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忽然笑了。
这是她坐下来以后,第一个笑。
少女的唇角扬起,笑容明媚动人,衬得那张脸蛋更加娇艳如花,可盘马却不可遏制地恐慌起来。
“你说的确实是真的,但我想知道,你是先看到了考古队消失再回的村里,还是从你回来村里以后,考古队就突然消失了呢?”
听到她的问题,盘马的眼睛瞬间瞪到了最大。
吴邪都怕他两只眼珠子噗地一下掉出来。
小桃子一句话的能量竟然这么大吗?
此刻他还没明白纪初桃戳破谎言的切入点到底在哪里,但这样的对峙下,盘马一下子崩溃了。
他低下了头,向他儿子打了个眼色。
他儿子走到阿贵身边耳语了几句,阿贵就半拉半扯地被拉了出去,他儿子进来,坐在了阿贵的位置上,门重新被关上。
吴邪眼皮一跳,意识到接下来盘马很有可能会将当年的事情全盘托出。
果然,房间重新变得幽暗时,盘马忽然向他们行了一个十分大的礼。
“我老了,活不了多久了,可是我的儿子和孙子还年轻。”
“不管你们是谁,希望你们听到这个事情以后,能放过我的儿子和孙子,有什么事情算在我头上。”
“那些人全是我杀的,其他几个人只是帮我抬东西。”
纪初桃抬手制止,微微侧了侧头,唇角又扬了起来。
“我对其他事情不感兴趣,我只要知道,当年你们在湖边做了什么。”
快了,所有事情的结点,她马上就可以串联起来了。
吴邪在一边默不作声,闻言忍不住又看了盘马老爹一眼。
而此时这个健硕的老人,也像风烛残年一样,流露出了疲老的姿态。
他又吸了一口黄烟,才开始说道。
“当年太穷了,你们根本想象不到那时的生活,考察队带来的粮食对我们的诱惑太大,我虽然能打猎,不至于饿死一家老小,但几个兄弟就不行了。”
前面的过程和盘马说的完全一样,关键的问题就出在盘马所说的,他进山却发现考古地消失的那一次。
盘马说了谎,他那一次进山,考古队并没有消失。
他也不是一个人进山的,而是带了自己的四个兄弟替他背东西,这样他们回来的时候还能打猎。
送完粮食之后,他们没有离开,因为在营地里待到傍晚,几个人就都能混到一碗白米饭。
不过那些部队不让他们待在营地的内部,他们一直在营地外吹牛打屁,要一直等到傍晚开饭。
在这个过程中,四个兄弟中的其中一个人,看着考古队的军用补给,突然起了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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