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安静了下来,下巴止不住地轻颤。
感受到怀里人明显颤抖,陆锦州脸色沉下。
“继续。”
冷冽的嗓音,吐出来的字没有一丝人性。
他要她立刻答应,而不是犹豫不舍。仅仅是两三秒的停顿,他都不允许。
女孩破音嘶吼,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不要打了!”
“陆锦州我答应你!”
“我答应你!”
“我现在就答应你!”
“我会跟他分手,我会记住我们的身份!”
“你让他们住手!”
陆锦州眼底溢出愉悦,缓缓出声,“希望诗诗言出必行。”
“我会的!我会的!”
他笑,气定神闲道:“停下吧。”
听到老板下令,几人立刻停下。
望诗颤抖着下巴,歇斯底里地痛哭。
此刻的望哲双眼微阖,整个人奄奄一息,俊朗的容颜不再,脱离常人的憔悴苍白在他脸上愈演愈烈。
在滚滚雷声中,女孩的哭声传至耳边,躺在血泊中的望哲尽力睁开眼睛,咧开嘴冲她笑。
那张满是血水的嘴一张一合,他在安慰她,让她别哭。
“咳咳!”
突然,他再次咳嗽,呕吐出大片血水。望诗忍不住朝他伸手,可却无法触碰他分毫。
看到她脸上的渴望,望哲强忍着噬骨钻心的疼痛,同样伸出右手。
从前,只要是她伸手,他都会义无反顾地伸手接她,这一次,他依旧愿意。
他的动作极其缓慢,甚至是颤颤巍巍,虽如此,他咬牙坚持。
发现这一幕,陆锦州一个眼神示意,下一秒,一个男人立刻抓起望哲的右手反扭。
“啊!!”
骨折的疼痛令望哲哀嚎出声。
手臂从男人手中脱落时,以一种极其骇人的姿势搭在地上。
“你做什么?!你明明答应我的!”
“为什么还要动手?!”望诗崩溃怒吼。
“诗诗。”
“该提醒他了。”
在极度的悲愤中,她只能强迫自己清醒,听从他的一切要求。
瘫软的身体快要站不住,如果不是因为腰间的一双手,她早已瘫倒在地。
“阿……”
她下意识想唤他阿哲,可圈在她腰间的手用了几分力道在收紧。
那是一种提醒,也是一种警告,她能明白。
咽了咽嘴里的唾沫,女孩逼自己忍下心头的难过。
她望着男人,一字一句道:“哥哥,我们,我们只是兄妹。”
“从前是,往后也是。”
女孩心如刀割,可血泊里的望哲亦是如此。
“轰隆!”雷响,大雨来临。
望哲红着眼眶,靠着最后一丝力气摇头,泪水混杂在血水中,不知流向了何处。
鲜血再次从他嘴里吐出,因为浑身的伤,也因为诗诗的话语。
他忍了十多年,终于跟她跨越了所有阻碍,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了订婚这一步,怎么可以这样放弃了呢。
“轰隆——”天空又一道雷声传来,好似在为这对有情人哀嚎。
雷声持续,天崩地裂。
“哥哥,你,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不要,不要再来了。”
女孩哭到哽咽,泪眼蒙蒙中,她快要看不清他的脸。
“诗诗,不要。”
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男声消散在风雨里,唯余沾染了血水的唇瓣一开一合。
“哗哗啦——”
砸向地面的雨点越来越多,血液混杂在雨水中蜿蜒流淌,汇聚成河。
“让人送他走吧。”
“送他走。”
“求你。”
雨水撞击于大伞的声音伴在他们耳边,伞下的女孩苦苦哀求。
“给他叫一辆救护车吧。”
“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他会死的。”
“我已经让人停手了,至于接下来的事,不应该靠他自己吗?”
他不是大善人,望哲是死是活,跟他没关系。
“叫一辆救护车,求你。”
女孩终于扭过头来,看向他。
陆锦州对上她的眼睛,温柔浅笑。
腾出一只满是血痕的手,他帮她拨开耳边的长发,“我只听陆夫人的。”
望诗僵住,她明白了,自她第一晚醒来后的一举一动,哪怕只是一句话,这个男人全数知晓。
他知道她厌恶那一声声“夫人”,所以他故意借此机会逼她接受陆夫人的身份。
“诗诗愿意吗?”
女孩哑着喉咙,颤抖着双手逼迫自己说出愿意两个字。
在她说出愿意的时候,在陆锦州得意浅笑之际,望哲紧捏成拳的左手松开,眼中泪花闪烁。
那一刻,一座满是裂痕的堤坝再也承受不了这滂沱大雨的冲击,轰然坍塌。
陆锦州抱起怀中的女孩,转身离开。
望眼欲穿的破碎目光越过千万颗雨珠,女孩朝他的方向颤抖着伸出手,可她的渴望终究被现实碾灭,她和她爱的人只能渐行渐远。
如果雨水是上帝的眼泪,那么这一刻,它也在为这对有情人的分离而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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