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立在江城中学教务处门口,校服的褶皱恰似他此刻紊乱的心绪。洗衣机搅出的痕迹,在衣角处肆意蔓延,而手中的报名表,早已被紧张汗水洇湿,边缘模糊得像一团洇散的墨渍,仿佛预示着他求学之路的混沌未知。教务处内,教导主任优哉游哉地靠在椅背上,桌上茶杯里,金骏眉叶片悠然舒展,馥郁香气袅袅升腾,为这沉闷空间添了几分闲适。主任接过祁天递来的简历,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顺手从一旁拈起一张粉色便签,漫不经心地推到祁天跟前,口吻随意得好似在聊家常:“想进重点班呐,去找教育局的周科长,他能帮你办妥。” 那模样,仿佛这所谓的 “重点班之路”,不过是举手之劳,毫无猫腻可言。
祁天抬眸,目光触及走廊墙壁上 “教育公平” 四个大字,字迹醒目却又讽刺。昨夜父亲祁同伟那语重心长的叮嘱,瞬间在耳畔回响。他深吸一口气,攥紧报名表,转身踏入淅淅沥沥的雨幕。雨滴如针,砸在肩头,单薄校服瞬间被洇湿一片,寒意顺着肌肤直钻心底,激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脚步匆匆,心中满是对这 “教育潜规则” 的愤懑与不解,却又不得不按计划前行。
教育局基教科办公室里,空调发出低沉嗡鸣,冷风丝丝缕缕地吹着,室内温度低得让人有些瑟缩。周科长坐在宽大办公桌后,手里把玩着那支镀金钢笔,笔身折射的光,在他脸上闪烁跳跃,映出几分油滑与狡黠。瞧见祁天进来递上转学申请,他只匆匆瞥了一眼,挑眉问道:“外地户口?” 那语气,好似早已拿捏住对方的软肋。紧接着,他利落地拉开抽屉,一叠编号整齐的信封映入眼帘。他从中抽出一个,在指尖晃了晃,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说道:“赞助费二十万,交了钱,明天就能进重点班。” 话语里满是笃定,仿佛在说一件板上钉钉的买卖。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 “砰” 地被人撞开,劲风裹挟着丝丝雨意灌了进来。祁同伟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踏入,他摘下墨镜,深灰色西装上还挂着细密雨珠,冷峻面容仿若覆了一层寒霜,周身散发着无形的威严气场。他几步走到周科长桌前,修长手指轻轻抚过桌上的 “捐赠收据”,声音冷冽如寒冬霜刃:“这二十万,能给山区孩子添置多少课桌椅,你算过吗?” 周科长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手中钢笔 “啪嗒” 一声掉落桌面,整个人如遭雷击,呆坐在椅上,眼神慌乱无措,像一只被当场揪住尾巴的老鼠。
专案组众人围在电脑前,神色凝重,气氛剑拔弩张。技术人员历经波折,终于成功破解周立波的加密硬盘。刹那间,电子地图上,13 所中学的图标仿若被点燃的烽火,刺目红光不停闪烁。伪造的贫困生档案里,所谓留守儿童的照片,仔细端详,皆是从网络随意扒来,画质粗糙、眼神空洞,毫无生气可言。与之形成鲜明反差的,是银行流水明细,清晰勾勒出一条令人咋舌的资金流向 —— 教育资金宛如被一只隐匿在黑暗中的黑手操控,通过 “汉东城建” 旗下的教育投资公司,源源不断地注入学区房市场。祁同伟站在一旁,紧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眉头拧成一个 “川” 字,脸色愈发阴沉。突然,他一把抓起桌上电话,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通知汉东城建,他们开发的滨江学区房,必须划出 20% 房源用作公租房,没得商量!” 那口吻,仿若下达一道生死攸关的军令。
教育系统警示教育大会在宽敞礼堂内举行,气氛凝重压抑得近乎窒息。投影仪射出强光,将伪造的贫困生申请表巨幅投映在幕布上。照片里的 “学生”,身着不合身的校服,衣服褶皱堆叠,仿若诉说着无尽 “苦难”,空洞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让台下众人看了,心底涌起阵阵酸涩。祁同伟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登上讲台,皮鞋叩击大理石地面,清脆声响在空旷礼堂内久久回荡。“你们窃取的,哪里只是金钱,那是寒门子弟改变命运的唯一希望,是他们攀爬人生阶梯的珍贵绳索!” 他声音饱含愤怒与痛心,在礼堂穹顶盘旋,撞击着每个人的灵魂。随着话语落下,身后工作人员开始有序撤下 12 所学校的 “合作办学” 铜牌,铜牌与支架分离时,刺耳的金属碰撞声接连响起,声声如重锤,狠狠砸在众人的心尖,刺痛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良知。
江城中学的操场上,阳光灿烂,“阳光分班” 启动仪式正热烈进行。巨大的水晶摇号转盘矗立中央,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吸引着全校师生的目光。祁同伟站在转盘前,双手稳稳握住手柄,深吸一口气,缓缓发力转动。蓝色小球在透明管道里欢快跳跃,发出清脆声响,好似在奏响一曲公平的赞歌。当大屏幕显示 “随机分配完成” 字样时,前排校长们的手机几乎同时震动。他们事前托关系、打招呼想塞进重点班的学生,此刻皆被公平公正地分到普通班。祁同伟拿起话筒,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校园每一处角落:“教育公平,绝非一句空泛口号。从今日起,重点班与普通班应一视同仁,每一位学生都该站在同一起跑线,向着知识的殿堂奋勇冲刺!” 激昂话语,如同一股暖流,瞬间点燃师生们对公平教育的热忱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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