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省大礼堂内,镁光灯散发着耀眼光芒,恰似无数把利刃穿透空气,将整个空间照得通亮。侯亮平身姿挺拔,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稳步踏上红地毯。他的皮鞋与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在空旷的礼堂内不断回荡,仿佛在为他奏响胜利的乐章。省委常委们整齐端坐于前排,神色各异。祁同伟身处其中,胸前那枚翡翠领带夹随着他鼓掌的节奏轻轻晃动,折射出的幽冷光芒,如同一条无形的毒蛇,瞬间盯上了侯亮平肩章上新添的银星。侯亮平只觉胸口沉甸甸的,并非因为勋章的重量,而是祁同伟那如寒霜般刺骨的目光,令他脊背发凉。
“侯亮平同志在跨境犯罪专项行动中表现卓越,现授予一等功勋章。” 省委书记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礼堂内回荡,庄重而威严。颁奖嘉宾走上前,动作娴熟地将勋章别在侯亮平胸前。那一刻,勋章的金属边缘轻轻蹭过侯亮平衬衫上的纽扣,发出细微声响,在这寂静的氛围里,被无限放大。侯亮平条件反射般抬手敬礼,标准的姿势尽显军人风范。与此同时,他眼角余光敏锐地捕捉到祁同伟在鼓完掌后,右手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扳指上那道不易察觉的裂纹 —— 这是祁同伟内心紧张时难以自控的习惯性动作,侯亮平对此早已烂熟于心,此刻见此,心中更是笃定了几分。
领奖台下,掌声如汹涌潮水般渐渐退去,直至恢复平静。祁同伟第一个站起身来,动作干脆利落,他身上那身定制西装的下摆,因起身的动作带起一阵微风,衣角轻轻飘动。他目不斜视,径直朝着礼堂出口走去,背影透着几分冷峻与决绝。侯亮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思绪瞬间飘回到三天前。那时,他在档案室那堆积如山、布满灰尘的文件中,历经一番艰难搜寻,终于发现了那份至关重要的海关报关单复印件。报关单的边角处,还残留着被水渍晕染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历的波折。侯亮平清楚地记得,当时他小心翼翼地戴上白手套,双手微微颤抖着展开那张纸张,油墨印着的 “湄公河集团” 字样瞬间映入眼帘,而这与他之前在祁同伟办公室保险柜里瞥见的文件编号如出一辙,这绝非巧合,背后必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会议散场,人群如潮水般涌动,嘈杂声不绝于耳。钟小艾心急如焚,在拥挤的人群中左冲右突,好不容易挤到侯亮平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袖口。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在拉扯间不小心硌到了侯亮平的皮肤,生疼的感觉让侯亮平微微皱眉。“跟我来。” 钟小艾压低声音,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她黑色风衣的口袋里,半截 U 盘若隐若现,U 盘的金属接口在礼堂灯光的映照下,泛着冰冷的光泽,仿佛在暗示着即将揭开的秘密。两人一路小跑,迅速躲进礼堂后廊的消防通道。通道内,应急灯散发着诡异的绿光,将钟小艾的脸庞映得青白,宛如鬼魅。钟小艾顾不上许多,急切地将 U 盘插入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瞬间亮起,一段监控画面映入两人眼帘:画面中,祁同伟的保姆手提黑色塑料袋,脚步匆匆地进入地下车库。那黑色塑料袋底部,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如同鲜血一般,在水泥地面上拖出一道蜿蜒曲折的痕迹,仿佛是一条诡异的血路。
“昨晚八点十七分,祁家保姆去了城西五金店。” 钟小艾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低声说道。随即,店铺监控画面出现在屏幕上,只见画面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正是祁同伟的保姆,她动作粗暴地将现金重重拍在柜台上,气势汹汹。“店主说她买了五把铁锹。” 钟小艾补充道。紧接着,她又迅速切换到高速公路监控画面,一辆车牌被泥巴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SUV 缓缓驶出收费站,在漆黑的雨夜中,车辆的尾灯闪烁着微弱光芒,远远望去,连成一条猩红色的线,仿佛是恶魔留下的踪迹。侯亮平见状,眉头紧锁,他缓缓凑近屏幕,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仔细辨认着画面中的细节。突然,他发现副驾驶座上,祁同伟的侧脸一闪而过,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祁同伟胸前那枚标志性的翡翠领带夹,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幽绿的弧光,如同夜空中诡异的流星,让侯亮平瞬间确定了他的身份。
此时,在山水庄园那奢华至极的书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祁同伟坐在宽大的书桌前,手中的翡翠扳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哒哒哒” 的声音愈发急促,显示出他内心的烦躁与不安。陈启宗双手捧着文件,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窗外,夜色深沉,雨滴不断拍打着玻璃。玻璃的倒影里,侯亮平的照片被红笔打得满是叉,那刺眼的红色,恰似鲜血一般。“省纪委开始调查汉东银行的海外账户。” 陈启宗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寒意,他缓缓扫过桌上摆放的瑞士银行对账单,语气平静却又暗藏玄机,“不过我们提前把资金转移到了瓦努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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