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侧身蜷缩在冰冷铁床上,粗糙床单摩挲着他愈发消瘦的脊背,每一下摩擦都似砂纸刮过,带来细微却恼人的刺痛。他下意识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痛感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只为借这刺激,在这昏沉死寂的审查室中,强撑着保持清醒。墙角监控摄像头的红光,宛如一只高悬的独眼,散发着幽冷光芒,每三十秒便机械地扫过墙面。墙面上,密密麻麻的刻痕纵横交错,足足 47 道,宛如岁月与磨难留下的狰狞伤疤。这些刻痕,不单记录着他被囚禁于此的漫长时日,更像是他与祁同伟罪恶势力博弈的进度条,每一道都倾注着他揭露真相的决心与艰辛。他轻轻翻了个身,金属床架不堪重负,发出一声细微 “吱呀”,那声响在寂静空间里被无限放大,仿若在低诉他内心的无奈与不甘。走廊里,偶尔传来的脚步声或轻或重,与床架声响交织,形成一曲诡异的 “白噪音”,在这密室中回荡,令他脊背发凉。
他缓缓探出手,动作极为谨慎,在床底摸索着。指尖在黑暗中触碰到那枚微型 SD 卡的瞬间,他微微一怔,卡面凸起的编码,在指尖摩挲下,仿佛带着陈启宗传递时的隐秘温度。这枚小小的 SD 卡,承载着山水庄园的关键数据,是他撕开祁同伟黑暗势力的重要希望。恰在此时,审查室的白炽灯毫无预兆地剧烈闪烁起来,灯光忽明忽暗,似鬼火摇曳,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影影绰绰。侯亮平条件反射般,以极快速度将 SD 卡塞进袖口,动作一气呵成。他心里明镜似的,这是祁同伟惯用的卑劣手段,通过操控电力供应,营造出无形的压迫感,妄图从精神层面击垮他的意志。待灯光恢复如常,侯亮平目光紧锁墙面裂缝,那裂缝蜿蜒曲折,恰似汉东官场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他闭上眼睛,在脑海中飞速勾勒,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突破祁同伟防线的细微节点。
在祁同伟那宽敞而阴森的书房里,由十八块监控屏幕组成的矩阵墙散发着幽蓝冷光,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诡异氛围中,宛如科幻电影里反派的秘密基地。祁同伟坐在真皮座椅上,身体微微后仰,悠闲地转动着翡翠扳指,双眼死死盯着屏幕中侯亮平的一举一动。看着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冷笑,那笑容里满是不屑,仿佛侯亮平只是一只困在笼中、无力反抗的蝼蚁。“三号摄像头角度再调五度,” 他对着对讲机,声音冰冷且不容置疑,宛如寒冬里的冷风,“重点监控他左手袖口,任何一丝动静都别放过。” 陈启宗就站在一旁,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的监控画面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网格线,精准定位侯亮平的动作轨迹,恰似一张无形大网,要将侯亮平的所有行动尽收眼底,让他无处遁形。
高小琴身着宽松睡衣,静静伫立在落地镜前。她眼神迷离,双手不自觉地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脸上满是复杂神色。梳妆台上,一枚翡翠戒指散发着温润光泽,这本是祁同伟上个月送给她的礼物,彼时承载着浓情蜜意,可此刻在她眼中,却如一块冰冷石头,让她心底泛起阵阵寒意。就在这时,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打破屋内死寂。她拿起一看,是祁同伟发来的消息:“近期别出门,在家等我。” 短短几个字,却如重锤狠狠砸在她心头,让她心跳陡然加快。她不禁想起昨晚新闻里关于汉东廉政系统海外扩张的报道,评论区那些质疑帖如潮水般涌现,却又在转瞬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还有祁同伟最近愈发阴沉的脸色,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厚重阴霾,压得她喘不过气。
日子一天天煎熬着过去,侯亮平在绝望边缘苦苦挣扎,终于等来了一丝转机。这天中午,审查室的铁门 “嘎吱” 一声缓缓开启,送午饭的老吴推着餐车走进来。侯亮平目光敏锐,瞬间捕捉到老吴制服第二颗纽扣位置有轻微磨损,这正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暗号。他心跳陡然加速,心脏似要跳出嗓子眼,趁老吴弯腰摆放餐盘的瞬间,以极快速度将写有求助信息的纸条塞进老吴掌心。老吴的手在触碰到纸条的刹那,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多年的谨慎与沉稳让他很快恢复如常。他推着餐车离开时,金属轮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在这寂静空间里格外突兀,似在为这场秘密行动奏响紧张激昂的背景音乐。?然而,祁同伟的眼线早已如蛛网般密布,渗透到各个角落。老吴刚走进员工休息室,还没来得及掏出纸条,几名身着黑衣的壮汉便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将他团团围住。陈启宗戴着洁白手套,慢条斯理地从老吴口袋里取出纸条,走到台灯前,对着灯光仔细查看。“告诉侯亮平,他的求救信写得很感人,” 祁同伟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嘲讽笑意,“不过下次建议用隐形墨水,这样或许能多撑一会儿。” 老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他心里清楚,自己和侯亮平的这次尝试,彻底失败了,两人再次陷入更深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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