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祁同伟作为关键证人出庭了。祁同伟特意精心挑选了一套藏青色西装,笔挺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更衬出他的沉稳与干练。他稳步走上证人席,站定后,目光直直地盯着赵瑞龙,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与不屑。赵瑞龙感受到他的目光,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随时可能爆发。祁同伟没有理会他的反应,而是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 U 盘,轻轻推给书记员,声音沉稳地说道:“这是宏达建材仓库的原始监控,记录了 2 月 17 日凌晨的情况。在那个时间点,赵瑞龙亲自指挥转移走私建材。”
法庭工作人员迅速将 U 盘接入设备,监控画面随即投影在法庭大屏幕上。画面中,仓库内光线昏暗,赵瑞龙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雪茄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映照着他那嚣张的脸庞。他手里拿着一把瑞士军刀,动作娴熟地划开集装箱的封条,周围的手下们忙忙碌碌地搬运着货物。看到这一幕,旁听席上顿时传来愤怒的低语声,人群中一位中年妇女突然站起身,满脸泪痕,大声哭喊着:“就是这些材料害死我儿子!你们这些没良心的!” 她情绪激动,身体颤抖,旁边的法警见状,连忙上前阻拦,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在这一片混乱中,祁同伟眼角的余光瞥见高育良坐在被告席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仿佛被重锤击中。
庭审不知不觉进入到第四天,法庭内的气氛愈发紧张压抑。就在众人以为今天的庭审又将是一场激烈交锋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 —— 丁义珍从美国被引渡回国了。这个曾经为了逃避法律制裁,远逃海外的副市长,此刻出现在法庭上时,完全没了往日的威风。他佝偻着背,整个人显得畏畏缩缩,金丝眼镜歪歪斜斜地挂在鼻梁上,镜片上还有些污渍,让他看起来愈发狼狈。
当检察官展示他在洛杉矶购置的五栋豪华别墅的相关证据时,丁义珍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突然情绪失控,指着旁听席,声嘶力竭地嘶吼起来:“赵瑞龙答应过保我全家!你们说话不算数!是你们害了我!” 他情绪激动,唾沫星子飞溅,溅在被告席的隔板上。赵瑞龙听到这话,原本坐在被告席上的他,突然猛地扑向丁义珍,脸上满是狰狞与愤怒,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个叛徒!” 两名法警眼疾手快,立刻上前,死死按住赵瑞龙。赵瑞龙拼命挣扎,囚服的后背瞬间被汗水浸湿,大片的汗渍在囚服上蔓延开来,显得格外狼狈。
庭审进行到休庭间隙,法庭内的众人纷纷起身活动。祁同伟在走廊上走着,正想着庭审中的种种细节,突然,他撞见了高小琴。高小琴站在走廊的角落里,怀里抱着一个文件袋,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关节泛白,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她看到祁同伟,微微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有些犹豫。最终,她还是轻声说道:“瑞士银行的转账记录已经锁定,涉及七位厅级干部。” 她的声音很低,像是生怕被旁人听见。
祁同伟闻言,正要开口回应,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只见李达康的秘书抱着一摞案卷匆匆而过,最上面的一份红头文件格外醒目,文件上赫然印着 “关于成立京州专项整治小组的通知”。祁同伟和高小琴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闪过一丝忧虑,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场审判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远比想象中更大,牵扯出的利益链条或许深不见底。
重新开庭后,证人席上来了一位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 —— 赵瑞龙的贴身司机老周。老周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衣角有些没塞进裤子里,显得十分邋遢。他走上证人席时,脚步有些慌乱,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衬衫的衣角。站定后,他先是扯了扯衬衫,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稍微得体一些,然后开口说话,声音因为紧张微微发颤:“我跟着赵公子八年了,这八年里,我帮他送过三百多个装现金的皮箱。有一次在码头,他喝得醉醺醺的,突然让我把一箱美元扔进海里,还大笑着说‘给鱼当饲料’。” 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当时的场景,脸上满是回忆的神色。
法庭内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被老周的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赵瑞龙坐在被告席上,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冲着老周疯狂地捶打桌子,嘴里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敢背叛我!” 法庭内一片混乱,法警们立刻上前,大声呵斥赵瑞龙,试图让他安静下来。在这一片嘈杂声中,老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 U 盘,高高举起,大声说道:“这里面有赵瑞龙和林老板的所有通话录音,铁证如山!”
当录音在法庭内播放时,整个法庭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录音里,赵瑞龙带着浓重酒气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高老师的女儿在澳洲的学费,我全包了。” 这句话如同一个重磅炸弹,瞬间在法庭内引起轩然大波。法庭内瞬间沸腾起来,群众们纷纷站起身,愤怒地怒骂着,辩护律师的抗议声完全被淹没在这一片嘈杂声中。赵瑞龙的母亲原本坐在旁听席上,听到这句话,突然脸色惨白,身体一软,晕倒在地。医护人员见状,立刻推着担架匆匆赶来,将她抬出法庭。祁同伟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目光不自觉地投向高育良。高育良此时正盯着头顶的吊灯,眼神空洞,喉结不断滚动,像是在吞咽着什么苦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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