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达康那宽敞却略显压抑的办公室里,台灯昏黄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仿佛要延伸至无尽的黑暗之中。祁同伟推门而入,脚步急促,走到桌前,将一个密封袋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是高育良和境外势力的签字文件,” 祁同伟喘着粗气说道,他的衬衫上还沾着仓库里的机油,显得格外狼狈,“三个月前那笔三百万汇款,就是打给他女儿的。” 李达康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犀利如刀,仿佛要穿透一切表象:“你确定要这么做?高育良在政法系统经营了二十年,树大根深。” 祁同伟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父亲插着呼吸机,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一阵刺痛。他喉结动了动,声音略带沙哑却又无比坚定:“他亲手把我送进省厅那天,说过要做人民的好公仆。可如今,他却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侯亮平带着特警队,如神兵天降般登上游艇时,赵瑞龙正举着威士忌酒瓶,疯狂地狂笑,笑声中透着绝望与不甘:“抓我?你们知道这份协议涉及多少人?你们动不了我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手里的防水袋,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突然,他猛地将文件往海里扔去,妄图销毁证据。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祁同伟几乎是本能地同时扑了过去,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悬在船舷外,双手死死抓住文件一角。咸涩的海水瞬间灌进他的鼻腔,呛得他剧烈咳嗽,但他紧咬牙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湿透的协议拽了回来。此时的他,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却紧紧护着手中的证据,眼神坚定而决绝。
高小琴身处香港那间豪华却弥漫着紧张气息的办公室里,正有条不紊地销毁着和陈老板往来的邮件。每一封邮件的消失,都像是在斩断一段危险的联系。突然,手机屏幕亮起,是祁同伟发来的一张照片 —— 照片中,赵瑞龙戴着手铐,被押下游艇,背景是黎明前那灰蓝色的海面,海浪翻涌,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高小琴捏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她转头看向墙上的电子钟,凌晨四点十七分,这个时间点,在遥远的京州,天应该快要亮了,可她的心中却满是忧虑与不安。
审讯室里,单向玻璃外,祁同伟和侯亮平并肩而立,静静地看着赵瑞龙在铁椅上疯狂挣扎,如同一只被困住的野兽。“高育良只是个中间人!” 赵瑞龙声嘶力竭地喊道,他的领带歪斜,头发凌乱,脸上满是不甘与愤怒,“你们动不了他!他在上面有人!” 侯亮平面无表情地按下录音笔,金属按键那清脆的咔嗒声,在这寂静压抑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仿佛是对赵瑞龙的嘲讽。祁同伟突然想起阿珠在 ICU 病房里,浑身插满管子,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一阵剧痛。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冷冷地说道:“把他所有通话记录调出来,我要知道高育良每个电话的时间和内容,一个都不能放过。”
在市委常委会现场,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李达康站在台上,投影仪将协议照片投在巨大的幕布上,高育良那醒目的签字在强光的照射下,如同一条丑陋的伤疤,刺痛着每一个人的眼睛。几位常委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比会议桌那深褐色的檀木还要暗沉。“鉴于高育良同志涉嫌严重违纪违法,” 李达康摘下眼镜,缓缓擦拭着镜片,声音低沉而有力,“经省委研究决定,即日起对其采取留置措施。” 话音刚落,会场后排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气声,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层层涟漪。祁同伟盯着自己交上去的证据,心中五味杂陈,突然觉得后槽牙发酸 —— 那上面还沾着阿珠的血,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正义的曙光。
高育良被带走的那天,京州的天空飘着细雨,细密的雨丝如牛毛般纷纷扬扬洒落,打湿了整个城市。祁同伟静静地站在市委大楼的阴影里,看着警车闪烁着警灯,缓缓驶向远方,尾灯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他缓缓摸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目光停留在 “高老师” 的名字上。三个月前那条短信还静静地躺在收件箱里:“同伟,光明湖项目要把握好机会。” 此刻,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打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那些字,恰似当年他跪在汉东大学操场时,冰冷的雨水落在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他对曾经恩师的信任。
阿玉满脸泪痕,在医院走廊拦住祁同伟时,手里紧紧攥着阿珠的摄像机,仿佛那是她姐姐生命的延续。“里面还有段视频,” 小姑娘眼睛哭得通红,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姐说,要是她回不来,就交给你。” 祁同伟缓缓接过摄像机,打开播放键。画面里,阿珠浑身是伤,衣衫褴褛,脸上却绽放着灿烂的笑容:“祁哥,我拍到他们分钱的账本了!等我出院,我们一起把这些坏人绳之以法...” 祁同伟看着视频,眼眶湿润,他别过脸,望向窗外。此时,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上,扭曲了远处闪烁的霓虹灯光,那些灯光模糊的样子,像极了赵瑞龙游艇上那些被海水浸湿、破碎的协议,象征着黑暗势力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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