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虽然只是最没用的游魂,但奴婢生前是负责制香的宫女,鼻子很好使。”
翠花鬼鬼祟祟道,“从珍贵嫔肚子散发的味道,和陛下身上的味道完全不一样。她的肚子很臭,比昭溪堂的那个戚贵人还要臭。奴婢绝不会闻错的。”
隋怜若有所思。
戚贵人身上会臭,是因为戚贵人已经死了,那是尸臭。
可珍贵嫔的孩子怎么也会臭呢?
难道,那是个死胎?
“对了小主,咱们春棠阁的角落里也时不时的会传出类似的臭味。”翠花朝着角落的方向翕动着她的鬼鼻子,“您没闻见吗?”
隋怜眸光微动,她走到翠花指出的角落看了眼,那里藏了个老鼠洞。
规则提到过,海棠阁有老鼠。
她之前正是用老鼠吓退了戚贵人,让对方再也不敢来这里窥探。
想到那一夜镜灵把老鼠扔进了戚贵人的领子,戚贵人大声喊着老鼠在咬她的肉,隋怜似有所察。
“我知道了,你做得很不错。”
隋怜从卧房的罐子里取出一枚棺山钱,给翠花嗅了一口阴气。
她要宫斗,收集娘娘们的秘密很有用。
翠花就像是她的耳朵,替她去偷听那些最隐秘的阴私。
对于有用的鬼奴,适当的赏赐很重要。
吸完了阴气,翠花有些欲罢不能,“小主,奴婢接着出去帮你打探消息吧!”
阴气最是滋养她的阴魂,更别说是这般浓醇的阴气,一口就能精进她三年道行。
翠花还想要更多,但也知道隋怜不会白给,就急着要出门干活。
隋怜在心里思考了片刻,却道,“你先留下。”
门外的桃花林白天也会起雾,而想要离开春棠阁去其他地方又必须要经过桃花林,若是让生人去穿过桃花林,又恰好赶上起雾的时候,很容易被困死在里面。
但翠花不一样,她身为魂体能穿墙,可以绕开桃花林。
隋怜留着翠花在身边,就是为了应对不时之需。
而且,自从回了春棠阁后,她总有些心神不宁,像是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笑声。
隋怜走到院子里,看到正在做杂活的桑葚和桑叶,她们两个年纪小,手脚却很勤快,抢着帮桑榆干活,一天到晚都不闲着。
此时,两人并未注意到她的目光,一边从竹篮里拿出洗过的衣服晾晒,一边和彼此说笑,神色天真可爱,就像两只很有活力的小雀儿在叽叽喳喳。
就在桑叶拿出最后一件衣裳时,隋怜表情骤变。
她快步走上去,沉声问道:“你们从哪儿找到的这件衣服?”
桑叶被吓了一跳,手腕一抖,那衣裳掉在了地上,鲜亮的云锦布料在日光下泛着好看的光泽。
可隋怜望着这件衣裳的目光里却没有半分喜爱。
因为这正是装在锦盒里,戚贵人要给她的礼物。
真奇怪,隋怜明明记得自己从凤仪宫回到春棠阁后,立刻就让桑榆把这件衣裳拿到花园里去烧了。
在她眼里,这衣裳留着也是祸患,与其交给对她怀有隐秘恶意的陶杳姑姑去处置,还不如她自己以绝后患。
桑榆不可能骗她,也不可能偷换了衣裳,因为烧衣裳的时候她本人就在边上看着。
她亲眼看着这件衣裳在火焰中化为了灰烬,如今它居然重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桑葚瞧见自家小主神色不对,她看了眼掉在地上的衣裳,一看就华美非凡,神色变得困惑和不安。
她拉着妹妹桑叶跪下,害怕地望着隋怜道:
“小主,奴婢们洗衣裳的时候,明明没有看到这一件,它不知怎么就在竹篮子里了,肯定是别人偷着放进去的。”
隋怜的神色有些难看,她看着完好无损的衣裳,半晌才道:
“桑叶,让我看看你的手。”
桑叶颤抖着朝她伸出双手,隋怜瞧见她的手心发黑,有些肉看着已经腐烂了。
桑葚也看了过去,发现妹妹的手烂了后,她哭着叫了出来。
桑榆和小竹子刚好在这时回了春棠阁,她们围了过来一起看着桑叶烂了的手,都是神色惊恐,不知所措。
隋怜看了眼院子外的桃花林,不知何时,这桃花林里又弥漫起了淡淡的雾气。
影影绰绰间,好似有一只眼睛在盯着春棠阁,令她不寒而栗。
隋怜沉下了眼眸,她先是出言安抚住了桑葚和桑叶姐妹,然后走到屋子里吩咐翠花:
“你先去御医所伪装成普通的宫女请御医来,再去找白釉公公,就说有人往春棠阁投毒要害我。记住,路上不要耽搁,用最快的速度。”
翠花现在吸了阴气,也有能力在活人面前化形了。
她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便飘然离去。
隋怜又回到院子,让桑葚找来扫帚和木桶,把那件诡异的衣裳扫了进去亲自看守。
新来的宫人中藏着一个奸细,除了桑榆外,隋怜只相信她自己,这件烧不坏的衣裳是证物,在御医和君长珏的人到来之前,她不打算把它交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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