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在阿芜的指缝间缓缓流淌,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每一粒星砂都闪耀着鎏金色的微光,如同宇宙中最璀璨的星辰。楚无尘静静地倚在幽冥殿的残门下,他的身影被黑暗所笼罩,唯有心口处的混沌纹路在明灭不定地闪烁着,透露出一丝微弱的光芒。
青冥剑斜插在砂砾中,剑身嗡嗡作响,似乎在呼应着某种未知的力量。远处,混沌海蒸腾的雾气如同一层神秘的面纱,将一切都掩盖在其中。然而,就在这片浓雾中,忽然有一艘缠着红绸的骨舟缓缓浮出。
骨舟的船头摆放着一尊青铜鼎,鼎中燃烧着三支血烛,烛火摇曳,映照着周围的黑暗。随着骨舟的靠近,一阵嘶哑的唱礼声刺破了寂静:“贺礼已至——”
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让人毛骨悚然。骨舟的甲板上,七十二具焦黑的尸体整齐地排列着,它们的手中捧着合卺酒樽,酒樽中的液体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阿芜的嫁衣残片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催动着它们。她裸露的脊背上,魔纹如火焰般灼烧,勾勒出一幅星图脉络,与那流淌的星砂相互呼应。
“紫微老狗……连死人的妆奁都要利用。”阿芜的声音冰冷而决绝,透露出对紫微的深深恨意。
楚无尘的手突然紧紧握住剑柄,护世印的金光在瞬间爆发,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雾气。然而,当他看清那三支血烛的焰心时,心中的震惊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三支血烛的焰心,竟然跳动着被炼化的仙界战魂!
焦尸面无表情地机械动作着,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木偶一般,却又准确无误地摆出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它那腐烂不堪的手指,紧紧捏着玉箸,有节奏地敲击着由头骨制成的碗碟,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阿芜身披一袭星砂织就的华服,宛如夜空中的星辰般闪耀。她轻盈地踏在星砂上,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虚空之中,留下一串血色的彼岸花印记。
楚无尘的剑气如疾风骤雨般扫过宴桌,所过之处,瓷片四溅,然而,从这些破碎的瓷片中,竟然飞出了一只只食魂蛾!它们翅膀上的磷粉在空中飞舞,渐渐凝结成一个巨大的喜字,高悬在阿芜头顶。
"师妹,这杯喜酒你不得不喝啊。" 紫微宫主的声音,从主位上那具焦尸的口中传出,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话音未落,那具焦尸突然猛地裂开胸腔,露出了藏在其中的合卺酒。
这酒被冰封在一块寒玉之中,晶莹剔透,宛如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然而,当阿芜定睛细看时,却发现酒液里竟然沉浮着无数细如发丝的弑神蛊!这些蛊虫每一只都长着楚无尘的面容,仿佛是他的分身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阿芜的指尖燃起一团混沌火,那火焰如同燃烧的宇宙,炽热而狂暴。鎏金的纹路顺着酒樽迅速蔓延,眨眼间便将整个酒樽包裹其中。
"师尊若真想贺喜,何不真身来饮此酒呢?" 阿芜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她的目光如寒星般凝视着那具焦尸,毫不退缩。
就在火焰舔舐寒玉的一刹那,那些原本蛰伏的蛊虫突然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猛地暴起,如闪电般钻入了阿芜的手腕血脉之中!
楚无尘的剑锋如同闪电一般迅速,瞬间挑飞了酒樽。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弑神蛊却以惊人的速度顺着阿芜的魔纹游动,直逼她的心口。
阿芜见状,毫不犹豫地反手扯断了自己的左臂。断肢在星砂中迅速化作灰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与此同时,新的手臂从混沌火中猛然重生,宛如浴火重生的凤凰。
“雕虫小技……”阿芜的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容,然而,她的话音未落,重生的手臂却突然如同闪电般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楚无尘的咽喉。
魔纹如同毒蛇一般,迅速爬上了楚无尘的颈间,紧紧缠绕着他的喉咙。楚无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阿芜的束缚。
“蛊虫噬的是记忆。”紫微宫主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让她看看,三百年前你究竟做了什么。”
阿芜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楚无尘。就在这时,被蛊虫唤醒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在那段被尘封的记忆里,楚无尘正跪在初代圣女的焦尸前,他的手中紧握着半颗混沌火种。而那具焦尸,竟然是一个尚在跳动的胎衣!
阿芜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楚无尘,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竟然对初代圣女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星砂浅滩原本平静的地面突然毫无征兆地塌陷下去,露出了下方被冰封的混沌子宫。这诡异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尤其是阿芜和楚无尘。
只见阿芜的嫁衣像是有生命一般,迅速地化为一根脐带,紧紧地缠绕在她和楚无尘身上,并将他们一同拖向宫腔深处的胚胎。那团血肉跳动的频率,竟然与二人心口的混沌纹路完全同步,仿佛他们本就是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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