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速之客
这天一大早,县大队的院子里飘着炊烟,几个学员蹲在墙角擦枪。老周叼着旱烟杆,眯着眼睛看枪管里的膛线,嘴里嘟囔着:"这玩意儿可比钢笔难伺候多了..."
"可不是嘛!"旁边的小李接话,"昨天练习拆装,我手指头都磨出泡了。"说着还伸出红肿的食指给大家看。
正说着话呢,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三个穿灰布军装的人大步走进来,领头的瘦高个儿戴着圆框眼镜,胸前别着个亮闪闪的"延安特派员"徽章,看着就挺唬人的。
院子里顿时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齐刷刷地看向老周。老周手一抖,烟杆差点掉地上,赶紧在裤腿上蹭了蹭手心的汗。
"那个...陈、陈部长去临县了..."老周结结巴巴地说,嗓子眼干得直冒烟。
特派员冷笑一声,从公文包里"啪"地抽出一份文件,纸张抖得哗啦响:"私自配发武器,违反组织纪律,谁给你们的胆子?"
小李躲在人堆里,手不自觉地摸向怀里的撸子枪——这把枪可是陈部长亲自发给他的,枪把上还刻着"保家卫国"四个字呢。他记得那天陈部长拍着他的肩膀说:"小李啊,枪要拿稳,字也要写正。"
二、查账风波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伙儿都闷头扒拉饭,谁也不敢大声说话。特派员带着两个干事挨个检查武器登记册,那架势活像是来抄家的。
"这页怎么撕了?"特派员突然指着本子问道。
老周赶紧凑过去看:"哎呀,可能是...是...老鼠啃的吧?"
"放屁!"特派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碗筷叮当响,"这分明是人为撕的!"
王干事在边上直冒冷汗,手里的筷子都拿反了。他偷偷瞄了眼特派员,又赶紧低下头,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到了晚上,王干事趁着月色摸进了柴房。他怀里抱着厚厚一摞账本,手抖得跟筛糠似的。刚划着火柴,就听见身后"咔嚓"一声——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王、王干事,您这是烧啥呢?"小李举着枪从阴影里走出来,眼镜片反射着跳动的火光。
账本"啪嗒"掉在地上,散开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全是红戳子。王干事一屁股坐在地上,带着哭腔说:"我也是被逼的啊...三年前那批军粮..."
原来三年前阎锡山的亲信倒卖军粮,逼着王干事做假账。那颗刻着"公"字的算盘珠,就是当年分赃的凭证。
三、窑洞里的交锋
夜深了,陈长安才从临县赶回来。一进院子就看见特派员背着手在等他,那脸色比锅底还黑。
两人进了窑洞,油灯把影子拉得老长。特派员用钢笔"哒哒"地敲着桌面:"陈长安同志,你知道问题有多严重吗?"
陈长安不慌不忙地掏出那颗算盘珠,在手里转着玩:"特派员同志,二十三支枪换了三十七个鬼子的命,这笔账不亏吧?"
"但纪律就是纪律!"特派员猛地拍桌,震得油灯火苗直晃悠,"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
话没说完,陈长安突然推过来一摞文件。最上面是秀芹的《抗日识字课本》,扉页上歪歪扭扭写着:"等打跑鬼子,我要教全村娃娃认字。"
特派员拿起本子,手指头在那行字上摩挲了半天。窑洞里静得能听见灯芯燃烧的"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特派员长叹一口气:"明天开始,我帮你们搞正规化培训。"说完把本子轻轻放回桌上,像是怕惊醒了什么似的。
四、意外的转变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学员们就被哨声吵醒了。大家揉着眼睛跑到操场,都傻了眼——特派员正站在那儿摆弄着一支步枪呢!
"看好了!"特派员利索地拉开枪栓,"手腕要稳,呼吸要匀..."说着就手把手地教起小李来。
老周凑到陈长安身边,小声嘀咕:"这洋学生咋突然转性了?昨儿个还凶神恶煞的..."
陈长安笑了笑没说话。晨光里,他手里那颗算盘珠泛着暗红色的光,像是浸透了血似的。
中午训练休息时,特派员居然跟学员们蹲在一块儿吃起了窝窝头。他咬了一口,皱皱眉:"这玩意儿比延安的还硬啊!"
"特派员同志,"小李壮着胆子问,"您咋突然对我们这么好了?"
特派员推了推眼镜,看着远处说:"看见你们,就想起我弟弟...他要是活着,也该像你们这么大..."
话没说完,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是鬼子在打炮了!特派员"腾"地站起来:"全体都有!准备战斗!"
谁也没想到,这个文绉绉的特派员,喊起口令来比谁都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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