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弟抬头一看,这里正是先前看到的第一级小石台的下方。此时它已不感觉那石台有多高了,便也一跃而起,竟也轻轻地跃上了那石台。此时蛤蟆已跃上第二级石台,野弟也跟着跃上去。这样一直跃到第四层石台,蛤蟆突然不见了。庄哥仔细寻找,发现了一个小洞,有大碗口粗细,显然蛤蟆是钻进洞里了。
野弟往上看一看,第五级石台就在头上,它想起了在那上面看到的小动物,强烈的好奇心使它想都没想就跳了上去。本来石台一级比一级高,但此时在它看来已没有什么差别。
这第五级石台也是最后一级石台,在下边看,面积比其它的都要小;可是这上面因为台面向里延伸,形成一个凹面,实际面积却是最大的,好像有山村小打谷场那样大。但这里也是一个孤台,一般的动物到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那自己看到的小动物是哪里来的呢?
它终于发现了岩石上的松动之处。这里显然以前有个洞口,新近被堵上了——而从那里流出的泉水也因此被截断了。它用爪挠了挠,堵得很结实。这更证实了它看到的就是小獾子或小貉子。它知道,它没有办法挠开这个洞口,从这里它还是出不去。
眼前的情景,让野弟纳闷起来:獾貉们在这里开洞口,应该有下去的路,可这样高的石台獾貉们怎么下到下边的坡台上?
它沿着石台的边沿寻找起来,最后在东侧发现了秘密。
在这里,陡峭的悬崖好像被水冲出了一条深深的槽来,宛如一条天然滑梯一样,从这里可直抵那长满树木的坡台上方。最奇特的是,那沟槽嵌在悬崖里不是垂直向下,而是随着悬崖的走势曲折盘桓,像一条水蛇在游动。这样不仅使向下得到缓冲,上来也不是难事;而且增加了很强的隐蔽性。这正是野弟在下面没有发现的原因。
可是它们到了坡台怎么办?野弟的脑子里出现了新的疑问。应该还有向下的道路吧?
事实上,站在这个角度上,什么都瞒不住野弟了。在坡台东边的檐儿下,它又发现了一条从坡台再向下的沟槽,那里和悬崖上流向坡台的沟槽尽头遥遥相接。由于沟槽隐蔽性极强,站在坡台的角度上难以看到,只有在这里才看得清楚。野弟还发现,坡台下长着很多藤条,可以借助下到沟槽里。至于沟槽又通到哪里,能不能下到大悬崖之下,它就无法预测了。
但这已经足够野弟高兴的了。它想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只要有下去的途径,一星半点的困难已难不倒它了。它已经明白,它吃的小蘑菇不仅疗好了它的伤,还赋予了它神奇的能量。它不再找蛤蟆了,不想再戏弄它,它觉得应该感谢它。
强烈的走出困境的欲望,使它兴奋和激动起来。它迫不及待地跳进沟槽,像小孩玩滑梯那样向下边滑去。这滑梯又滑又稳,一个个恰到好处的转弯轻松自然地就消减了陡峭下滑的势头,真是既自在又安全。转眼它就滑到了“滑梯”的底部,这里距离下边的坡台已经很近,它一纵身就跳了下来。抬头向上看,沟槽被岩石遮挡得严严实实。
它已来到坡台的东边边缘。在这里它找到了下到新沟槽的藤条。它又向悬崖上看了看,模拟在上边看到的角度,进一步确定了在上边看到的沟槽就在这里。
它咬住藤条试了试,感到很结实。它咬得更紧些,又搭上前后爪勾抱住藤条的枝节,嘴、爪交替着用力,一点点儿贴着石壁下滑。它心里很紧张,直到扭头看到下边就是沟槽,这才把后腿放下来,慢慢站在沟槽里。它发现,沟槽干硬的黑苔上也留下了水流过的痕迹。
因为有许多藤条垂下来,沟槽里有些阴暗,而且坡度也越来越陡,野弟不熟悉地形,不敢向下滑,只好仍叼、抱着一根粗大的藤条慢慢移动。逐渐地,沟槽变得明亮起来!它向上望望,发现已下到了藤条的下边。
它攀住最后一根能抓到的藤条,扭头向崖下看看,那里还是深得让它头晕目眩。
更糟糕的是,这时它发现沟槽在前下方看不见了——原来是急转弯钻进石壁,变成了黑洞洞的山洞。
怎么办?情况不明,它不敢贸然滑向黑乎乎的洞口。
它勾住藤条悬在那里。难道半途而废吗?那,可要想回去都难了!
它四处张望着,希望能看到新的出路。可喜的是,它发现了在斜上方,有一道横着裂开的大石缝。
那石缝似乎挺宽,稀稀拉拉地长着蒿草,像一条小河似地横着向远处延伸而去。
它想,踩上那石缝视野会开阔起来,或许还能找到新的道路。但是,它知道,上到那里并不容易。
它稳稳心神,决心拼力一搏,便紧紧咬住藤条侧枝,四只爪连勾带抱,伏在晃动的藤条上,悬空荡起身体,想借势站到那石缝上,但是没有成功。
身体悬在岩壁上很危险,它只好又站回沟槽里。它知道了,要攀上那裂缝,自己先要站上高处,至少要和那石缝的高度平齐。
但在陡峭光滑的沟槽里向上移动非常危险,好在,它还可以利用怀里的藤条。它更紧地咬、抱着藤条,两只后腿立在沟槽里,全身用力向沟槽上方慢慢退去。
当它目测高度已足够可以荡到那裂缝时,已累得两股战战,四肢麻木。它气喘着稳住身体,休息片刻,便又奋力向那悬崖上的裂缝处荡去。
一阵忙乱之后,它竟终于成功了!
它登上石缝,并稳稳地站在了那上边。它回头向沟槽望去,欣喜中带着后怕,它知道,刚才如果有一点闪失,它将坠入深渊。
现在,它终于可以缓口气了,也有时间仔细查看这条大石缝了。
石缝比它在下边看到的要大得多,而且是下檐大,上檐小,自然形成了悬崖壁上的小毛道。这小毛道横在悬崖壁上,不知通向何方,但总体上是倾斜着向下。
它尽管急着走出困境,但是却丝毫不敢大意。待喘息稍定,它才小心地紧贴岩石,沿着石缝爬去。
它爬爬停停,来到了一处石缝中比较宽阔的地方,这里砂石风化,杂草丛生。
在草丛里,它意外地发现了已风干了的狼屎。这引起了它的疑问和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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