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真的很勤快,天刚蒙蒙亮,它就从树洞里溜出来到草地叫庄哥。
庄哥刚睡着。它习惯夜晚保持警觉,天亮睡觉,这是它保护主人宅院养成的习惯。它昨天睡得更晚。天快亮时,它在朦朦胧胧中看到主人来了,和往常一样,它摇摇尾巴凑过去了。它撒懒地把背靠在主人的膝盖上,擦着磨着,主人用手抚摸着它。但不知为什么,主人好像突然生气了,用手使劲推搡它。它委屈地睁大眼睛——原来老狐狸正在使劲摇它。
天要说亮真快。当庄哥随着狐狸走到一个山坳里,天已经大亮了。四周是毛绒绒的草和一丛一丛的灌木,以及杂乱的山枣树——遮天的森林不见了。
真怪!不知老狐狸是怎么走的,也是走的小毛道,却毫不费力地避开了那些难以逾越的荆棘,走出了大森林!
“你看见了吗?”老狐狸好像很得意。“这里是抓兔子的好地方。看那山丘,那低矮的槐树和这里密匝匝的山枣树,抓兔子就得在这地方。”
突然,老狐狸努了努尖嘴对着前边五六丛灌木说:“注意,那里有一只兔子!”
庄哥睁大眼睛,但没有看到。
老狐狸嗅着爪下说:“在这里,看这蹄印!”
原来地上曾有山泉流过,细白的沙地上,一串状似梅花的蹄印一直通向前边的山枣树丛。老狐狸用爪挠了挠那软软的蹄印说:“这是兔子刚走过留下的——兔子这货有固定的路、固定的窝。你看山枣树那儿,看到没?!两只大耳朵露出来了……”
真的!但当庄哥看到“大耳朵”在枣树丛闪动时,那兔子已奔向山岗。
庄哥如离弦的箭射向那快登上山岗的兔子。
望着庄哥矫健的背影,老狐狸用爪子挠着胡须,狡诈地咧开嘴,就像雇主雇到了一个好雇工一样得意。可能太过得意忘形,它那一直小心夹着的尾巴也不知不觉扬了起来,露出了里面不愿示人的秘密——真奇怪呀!它那以浅黄色为底的尾巴里面竟长着酷似人脸的黑白图画(有眼有嘴有胡须,真像一张男人脸)——这让它自己都大吃了一惊,“可不能曝光啊!这可和这大黑狗一家关系密切呀,不能让它看到一点端倪!”它赶紧又把尾巴放下,夹起来。向四周望望,发现那大黑狗并没有回来,这才放下心来,静等庄哥给它带来好消息。想到兔子肉的鲜美,它的涎水不觉流了出来。
但是庄哥失败了。那兔子上山坡的速度实在惊人!天生后长前短的腿不知经过了多少代的进化演变,仿佛是专为跑上坡路似的,不管山坡多陡,它的身体都能基本保持平衡,一蹿就是二三米。那“大耳朵”转眼已翻过山岗,隐没在一片柞树丛中……
老狐狸拖着大尾巴,很大度地走过来,用爪拍拍庄哥的背。它又领着庄哥换了几处地方,每一处都像老狐狸预料那样发现兔子。这令庄哥十分佩服。
但像第一次一样,庄哥每次都一无所获。这不仅由于兔子上坡跑得快,还因为山坡上密密麻麻的灌木丛极适合兔子躲藏。那铺散开来的灌木形似巨型大白菜,一丛挨一丛,又矮又硬,兔子钻进去,庄哥却只能围在外面转,兔子却不知不觉从别处逃上山岗了。
老狐狸开始有些失望了。但鲜美的兔肉可能太令它馋涎欲滴了,所以仍不厌其烦地带着庄哥呼哧呼哧地一个山谷一个山谷地转。每当哄起一只兔子,它就坐到明处,然后扯着嗓子喊叫,指挥庄哥。
庄哥呼哧呼哧地奔跑着,忙活着,身上、腿上已有几处被划破,血渗出来,沾湿了绒毛。但老狐狸再没有露出“慈祥”的面容,还是不停地带着庄哥奔向一个个目标。
庄哥感到,这样下去,它就是累死,也抓不到兔子。回想每次失败的原因,它忽然悟出了道理。
它对老狐狸说:“我先到山顶守着,你再在坡下把兔子轰起来。”
老狐狸显然不习惯庄哥支使它,但它毕竟是“老狐狸”,仰脖一想,很快露出赞许的神色:“哦,对,对!就这样。”。
于是庄哥爬上了一个老狐狸勘查好的山岗。这个山岗下的山坡树木稀少,很便于堵截兔子。
老狐狸向岗下侧的一个小山沟摸去。在一丛山枣树前,老狐狸示意庄哥注意。
庄哥躲在树隙里,全神贯注地俯视着。突然它发现了一只小兔子从枣树丛钻出,仓惶地向北山腰逃窜。
奇怪!难道兔子发现自己守在山顶了?要不为什么不向上坡跑?
兔子从一个树丛钻进另一个树丛,样子很狼狈,那情形很像是后面有什么厉害的动物在追赶它。但庄哥居高临下,并没有发现后面有什么动物。
突然,天上掉下一块土灰色的“石头”,迅疾地砸向兔子。兔子正跑到一处灌木稀少的地方,被那“石头”一下子砸倒了。
就在这一瞬间,庄哥看清楚了,那天上掉下来的“石头”其实是一只凶猛的鹰。
鹰的利爪已经抓到兔子的背,但小兔子顺坡一滚,竟然挣脱出来。它拼命向一丛山枣树里跑去,当鹰飞上空中寻找它的时候,小兔子已躲到一株大山枣树的后边,并用前爪扳弯了高高的枣枝,那短短的前爪竟像猴子的爪儿一样灵巧。山枣枝被越压越低,直到触地——枝条成了一张又弯又长的弓形。此时鹰的利爪已经一前一后按向兔子的脑袋和脊背。突然,小兔子松开了爪子,砰的一声响,只见枣枝一阵剧烈晃动,随即空中羽毛乱飞。鹰的翅膀竟被枣枝上的刺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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