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的舷窗外,新生星辰的光芒与残留的暗渊余烬交织成诡谲的光带,如同宇宙伤口处凝结的暗红血痂。
陈默蜷缩在医疗舱角落,将浸透鲜血的绷带缠上手臂,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脊椎传来的刺痛。
古籍残卷斜倚在墙角,泛着微光的书页如未阖的眼睑,疲倦却警惕地注视着舱室里的一切。
洛凡倚着主控台的金属支架,苍白的指尖在全息星图上划出幽蓝轨迹。十二处不断闪烁的红点宛如溃烂的伤口,在深邃的宇宙背景上灼烧。
"能量波动频率正在指数级攀升。"他突然压低声音,喉结因紧张上下滚动。
"这种排列方式...和古籍中记载的'暗渊祭坛'完全吻合。那些坐标连起来,分明是个倒置的六芒星阵。"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深处某页烫金文字如毒蛇般苏醒——当血月吞噬星河,暗渊的触角将刺破维度的屏障。
他踉跄着扑向观测窗,只见原本湛蓝的宇宙背景正在诡异地扭曲,一团暗红色雾霭如活物般翻涌凝聚。
当血月完全显现的刹那,整个星舰的金属外壳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那些表面布满狰狞沟壑的月面纹路,竟在月光下缓缓蠕动,所过之处,星尘如同被无形漩涡牵引,逆向流动着汇入血月的深渊。
"古籍说,血月现世时,暗渊会在对应祭坛召唤'蚀星者',那是比噬灵之核更恐怖的存在。"
陈默的声音发颤,古籍烫金的书页自动翻至夹着干枯星叶草的那一页。
泛黄纸面上,用陈旧血渍书写的预言在血月映照下重新焕发生机,暗红纹路仿佛有了生命,沿着文字边缘蜿蜒爬行。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撕裂舱室的死寂,星舰突然剧烈震颤,陈默被掀翻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控制台边缘。
"左舷发现空间裂缝!"洛凡的嘶吼混着金属扭曲的吱呀声传来。漆黑的裂隙中探出无数细长骨爪,爪尖滴落的墨绿色液体接触到舰体装甲的瞬间,便腾起阵阵青烟,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陈默挣扎着翻开古籍,掌心按在发光符文上,金色光盾瞬间包裹住星舰。但光盾表面不断浮现出扭曲的人脸,那些张牙舞爪的冤魂仿佛要从另一个维度破壁而出。
"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洛凡将能量刀狠狠插入控制台,星力顺着线路注入武器系统,操作台迸溅的火花映照着他紧咬的牙关,"我去启动舰首的星穹炮,你想办法找到暗渊祭坛的核心!"
话音未落,一道骨刃穿透光盾,擦着陈默的脸颊划过,在舱壁上留下冒着黑烟的深痕,温热的血珠顺着锋利的伤口渗了出来。
陈默在剧烈摇晃的舱室中艰难爬行,古籍突然发出灼热的震颤,烫得他掌心生疼。沿着神秘的指引,他跌跌撞撞来到星舰的能源舱。
血月的红光透过破损的防护罩,在地面投射出暗渊祭坛的虚影,那些诡异的图腾仿佛在血泊中苏醒。他咬破指尖,鲜血滴落在祭坛图案的中央,古老的阵图瞬间亮起刺目的光芒。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看到一群身着银色长袍的溯光者,在血月之夜与暗渊生物展开殊死搏斗。
他们的武器与暗渊触手碰撞出漫天火花,有人被腐蚀液溶解成白骨,有人用身体堵住即将成型的空间裂隙。最后,为首的老者将自己的心脏剜出,镶嵌在祭坛核心,用生命为代价将祭坛封印。
"原来如此......"陈默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祭坛需要溯光者的血脉才能激活。"
他将古籍放在阵图上,金色符文与血色阵图相互呼应,整个能源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共鸣装置。
与此同时,星舰外的骨爪突然停止攻击,纷纷转向血月的方向,发出尖锐的嘶鸣,仿佛在回应某种更高层次的召唤。
洛凡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夹杂着沉重的喘息:"星穹炮充能完成,但血月好像在吸收能量!陈默,你那边到底在搞什么?"
"相信我!"陈默将传承之力注入古籍,阵图的光芒顺着星舰蔓延至宇宙空间,与十二处暗渊祭坛产生共鸣。
血月表面的沟壑中,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浮现。它的身体由无数星球残骸组成,破碎的卫星在它肩头悬挂,黑洞般的眼眶中燃烧着幽紫色的火焰,正是古籍中记载的蚀星者。
蚀星者张开足以吞噬星系的巨口,发出的声波震碎了附近三颗星球。
陈默的鼻腔和耳道渗出鲜血,耳膜几乎要被这恐怖的声浪撕裂,但他依然咬牙维持着阵法:"洛凡,等我信号!星穹炮必须命中它的心脏位置!"
他的意识沉入古籍的记忆深处,在光怪陆离的精神世界中穿梭,寻找着蚀星者的弱点。
突然,他看到了惊人的真相——蚀星者的核心,竟是由初代溯光者的堕落分身所化。那个曾经守护宇宙的英雄,不知在何时被暗渊腐蚀,灵魂被扭曲成了毁灭的兵器。
这个发现让陈默浑身发冷,原来他们对抗的,不仅是暗渊的力量,更是曾经光明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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