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离开花船这三天,沉璧把自己关在寝殿,以泪洗面。
因为她身子不好,哭多了会吐,太上皇也来看过她,以为她思念故土,安抚了几句。
直到今日晌午,从小照顾她到大的乳母静娘把她晃醒。
“圣女,老奴已经打听到,摄政王的妻子,今日会去慕梨观,我们提前去等她,一定能见着人。”
她刚从噩梦中惊醒。
梦里,她还是大乾最受宠的小公主、父皇母后的掌上明珠,可画面一转,到处是尸山血海。
所有人都死了。
她没有亲人了,叫她瑶瑶的,只剩霍渊一人了。
从噩梦中惊醒,静娘的脸出现在眼前,“沈初梨!摄政王妃叫沈初梨,沈家嫡女,怀孕两个月。”
沈初梨......
沉璧怎么会忘记这个名字呢?当初救她一命的人,就是沈初梨。
她是她的恩人。
起初她还不信,直到看到她容貌的那一刻,沉璧才确定,是她了。
因为沈初梨太漂亮了,漂亮的甚至能和自己平分秋色,这天下还没这样的女人。
-
“见过摄政王妃。”
沉璧目光复杂看着沈初梨,福了福礼。
多年不见,她个子长高了许多,精致小巧的脸蛋,大眼睛水汪汪的,肌肤如象牙般白净,说是怀孕了两个月,可腰身还是纤细的。
原本青涩可爱,像雨中的一朵小梨花,现在举手投足间却有了惊心动魄的美丽。
大约是被霍渊宠爱的很好,她眉眼间不见半分愁思,笑容干净澄澈,和当初简直是天壤之别。
反观自己,哭了三天,面对这么美好的姑娘,她简直窒息。
“沉璧,真的是你!”
沈初梨拉着她的手,激动的差点叫出来。
因为是在外面,街上到处是行人,她小心把沉璧拉到树荫下,开开心心道:
“啊啊啊,见到你太好了,你真的好漂亮哇!”
-
沈初梨觉得缘分很奇妙。
比如,当初她只是在林子里溜达,就遇到了受伤的沉璧。
这次,有缺德的人给她脚下扔石头,是沉璧救了她。
沈初梨指着自己的脸,“我是沈初梨,好多年前,我救过你,你还记得不?”
担心沉璧认不出自己,还抓住自己的头发,扎了两个小揪揪。
沉璧心情复杂,看着她一时忘了言语。
从前沈初梨是她救命恩人,现在是情敌,还怀着她男人的孩子,她心里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初梨见她盯着自己沉默,以为她不高兴了,连忙解释道:
“我不是挟恩图报!你别乱想,我就是怕你认不出我,毕竟过去好多年了......”
沉璧打断她,“沈姑娘,我记得你。”
“你救过我,这次来京城,本该好好谢谢你,一直不得机会。明日你得闲吗?我想请你吃顿饭,咱们叙叙旧。”
沈初梨高高兴兴说,“当然好呀,我能带上我夫君吗?”
沉璧一愣,“你...夫君?”
沈初梨满脸幸福,“是的,如果他知道我和幼时的伙伴重逢,一定会很高兴!”
沉璧自认,从亡国公主到西域圣女,这个身份转变,她都扛下来了,只是此刻,她真的有点绷不住了。
她努力保持得体的笑容,“好啊,明日酉时,竹叶茶舍。”
沈初梨忽从荷包摸出块蟹粉酥塞她手里:“说好了,我们明日茶舍见。”
她眨着鹿眼笑,“我还有事,先走啦!”
沉璧望着她蹦跳离开的背影,忽觉掌心糕点烫得灼心。
静娘赶来时,沉璧仍盯着沈初梨离开的方向发怔。
“您身子不好,该回去歇息了。”
静娘将长衫披在沉璧肩上,低声道了一句:“别忘了,咱们回京城的目的——”
“我没忘。”
沉璧打断,转身的瞬间,将蟹粉酥随手扔掉,“我只是可惜,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真的,不想伤害好姑娘。
-
沈初梨踏入道观正殿时,地上酒坛东倒西歪,前方一群看热闹的人,霍尤川被围在中间。
他揪着香客衣领,脚步踉跄,脖子和脸通红,嘴里吼道:“住嘴!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被揪着的香客拼命挣扎,涨红了脸。
小豆子见状,忙上前劝阻,被他一胳膊抡开。
周围几个仆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上前。
“霍尤川,松手!”
沈初梨冷着脸开口,闹哄哄的殿堂瞬间鸦雀无声。
霍尤川闻声,愣了一下,见是沈初梨,手才慢慢松开。
那人忙不迭捋捋衣襟,临走前,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骂咧咧道:
“老子说摄政王妃就是靠摄政王上位,你急什么?难不成你也和她偷过香?”
霍尤川闻言又要动手,沈初梨没计较,叫人拦着他。
小豆子苦着脸和沈初梨道:“王妃,您快劝劝十三爷,他喝太多了,再喝身子该扛不住了!”
周围人散去,殿门被关上,沈初梨夺过酒壶“咚”地砸案,“霍尤川,不许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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