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湖酒楼的时候,程修言看的出秦晚依的意思,她并不愿意与自己共处一室,所以他原本打算在拿到证据前,不回那间房子。
可凌晨四点过,她为何会找自己?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难以克制心中猫抓似的躁意。
五点半的时候,他轻轻的打开了房门。
刚一走进客厅,便看见少女坐在沙发上,斜靠在扶手上睡着了,月色从窗外照在她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斑斓的柔光。
那一刹那,程修言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某种柔软的东西击中了。
他曾经见过一些前辈,为了一个女人沉溺堕落;为了一个女人安于现状;他曾经问过一位前辈,为什么不继续干下去,明明前途大好,那位前辈拍了拍他的肩,朝他笑道:我有了软肋。
那为什么要让自己有软肋呢?他不解。
前辈眼神悠远柔软,没说什么,只道:“有了她,我才感觉到自己活着。”
程修言不懂,也不想懂。
他嗤之以鼻。
但这一瞬,他忽然就想起了那位前辈的话:“有了她,我才感觉到自己活着。”
他缓步走到她面前,蹲下来,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这间房子原本只是他的一处歇脚地,和别的地方没什么区别,可如今一进门就看见她,这样恬静的睡在沙发上,仿佛只为等待自己的归家一般。
归家?好陌生的一个词,听起来柔软、温暖。
程修言心中一动,忽然感觉到某些从未有过的情绪,如洪水一般朝他袭来,而他却一点都不想挣扎,任由自己沉沦。
不仅如此,他还想要的更多,他想拥有,想占有。
……
可惜,她永远不会属于自己。
他们二人天差地别,此时此刻,只能算是仅有的、小小的、暂时的交汇。
其实,这样更好,这样,他就可以允许自己只短暂的放肆这么一小会儿……
他想伸手抚一抚她,却突然想起自己一身血渍,只是匆忙冲洗了一下,简单的换过了衣服,太脏了,不能碰她。
他本想去洗一洗,可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他都舍不得离开。
他有些心慌,这样的感觉,果真是,容易让人上瘾,必须要停下了,不能再看了,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用尽手段,强迫她留在身边……
可他就是,挪不开眼睛,挪不动脚步。
秦晚依本欲在沙发上坐一会儿,结果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不过沙发上总归睡得不太踏实,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人在看她,她眼睫颤了颤,睁眼便看到了眼前的程修言。
天还没亮,她有些愣,鬼使神差的伸手去触碰眼前熟悉的脸颊,那人却向后躲闪了一下。
两人同时一怔,秦晚依如梦初醒,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刚刚的冲动,只得轻声道:“你回来了……”
“嗯,”程修言克制住揉一揉她的冲动,朝她微笑:“我回来了,怎么睡在这里?”
秦晚依委屈道:“程修言,我饿了,到处都没吃的。”
竟是此事。
程修言失笑:“睡到半夜才醒?怎么不去找小宋?”
秦晚依不是很高兴的看他:“我想要找他的,可是这半夜三更,人家肯定在睡觉,还是算了。”
程修言笑着摇摇头,本欲说什么,终是叹口气:“算了。”他站起身:“我去帮你拿。”
“等等,”秦晚依喊住他:“你……”
程修言回头:“嗯?”
他刚想告诉她不必多虑,小宋他们是两个人轮班,却看到秦晚依站起来,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受伤了?”
程修言一愣,随即朝她摇摇头,轻轻笑了笑:“没有。”
秦晚依坐回去,看着那个背影去隔壁交待了什么,又拿上衣服进了浴室。
血腥味太重了,她心中有些不安,然而很快被敲门声打断,她起身去开门,门口小宋端了个托盘,朝她笑道:“秦小姐,我能进来吗?”
她只好暂且压下不安去洗漱,回到餐厅时小宋已经离开,桌子上摆了两份丰富的西式早餐。
黑胡椒的味道冲入鼻腔,秦晚依看着眼前半生的蔬菜,流心的蛋液,拉丝的奶酪,心中泛起一阵无奈。
这个年代确实很多人开始追求西式的东西,大部分绅士名媛都以此为傲,但秦晚依不一样,她的年代已经不追求这些,食物她只吃自己喜欢的东西,而早餐她喜欢包子配牛奶。
只是在别人家里,自然是别人说了算,她也不是那么的挑食。
秦晚依在餐桌前坐了一会儿,好半天程修言才过来,他已然穿戴整齐,有些诧异的看着秦晚依:“怎么不吃?不喜欢吗?”
秦晚依望着他:“等着你啊。”
程修言微微一愣,脚步一顿,坐了过来:“对不起,我应该快一些的。”
秦晚依看着他这一身打扮,没有一丝皱褶的白衬衣,衣袖一丝不苟的挽到手肘处,笔挺的西裤包裹着修长的腿,浑身上下倒确实是看不出受了伤,但方才的血腥气太浓了,她实在放心不下,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没受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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