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往哪里走。”
带头那人是个光头,上前要抓她,脸上全是得意之色。
谢兰台想站起来,想继续跑,却发现脚崴了,一时之间根本站不直。
唉,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是天要亡她。
眼见得就要被抓走,谢兰台顿觉万念俱灰。
“咻……”
凌空而来的一支箭射了过来。
紧跟着另有几支箭,咻咻而来,直接团灭神秘歹徒。
前一刻还在叫嚣,后一刻,直接毙命。
谢兰台大口地喘着气,眼底露出震惊,想的是:
这算是绝处逢生了吗?
蓦地转头看,三匹马飞驰而来,领头那位竟是:余泽——当年的那位阿余小哥。
残阳如血,照在白衣如雪的郎君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慵懒的金边。
他策马而来的姿态,从容且傲然,看到她时,俊脸上浮现几丝讶然之色。
余泽让马走得更近一些,继而又惊又疑地落下一句:
“谢五姑娘?”
看到他,谢兰台那紧张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
“是我,多谢余世子……若非你出现,今日我必死无疑……”
心脏犹在砰砰乱跳。
余泽下马,亲自去扶她:“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谢兰台的脚伤到了,根本站不起来,被他一抹,竟往他怀里栽了进去。
一阵淡淡的松木香,沁入鼻腔。
余泽怔了一下,也闻到了一阵幽幽的女儿香,另有一阵柔软的触感袭来,自己竟不反感。
他一直厌恶女子香。
这么多年了,依旧是她,他于生理上竟没有排斥她的靠近。
就像多年前,他闻不得任何女子身上的香,会犯恶心,只有阿兰姑娘身上的味道,他闻着上瘾,所以,在玉场时,他喜欢和她待一起。
可偏偏那时,谢兰台只喜欢依赖阿钱。
如今,竟还是这样。
可让人郁闷的是:她已嫁人。
一个已婚女子,如此撞入他怀,实在不妥。
他想放开她。
可双手却不听使唤,直接就将她扶住。
从来不会为谁心动的心脏,竟在砰砰砰乱跳,脸竟莫名烫起来。
跟来的两个小厮也瞧见了,惊讶:
他们家郎君,竟然没厌恶这位娘子,有点不可思议。
“对不起。我脚扭到了……”
她有点窘,想推开他。
又因为一只脚不能着地用力,另一只脚虚软得支不起身子,只能靠着他。
这令她很尴尬,脸上不觉泛红。
余泽压下莫名的躁动,温柔道:“没事,我扶你坐一下,喘口气……”
谢兰台在路边一块大石上坐稳,又急喘了好几下,这会儿冷静下来后,才感觉背上一阵阵发凉,刚刚奔跑时出了一身的汗。
而脚上的疼痛,则在加剧。
她抚了抚,又悄悄查看了一遍,发现脚肿得厉害,再看一看天色,青蟹色的天空,最后一抹残阳已收进去,黑幕在一点一点拉上来。
余泽则在悄悄观察她。
可越是观察,心跳就越快:
伊人头发凌乱,衣裙上全是泥尘,多处被刮破,看着虽然狼狈,但是,整个人却相当沉得住气。
一点不像寻常小姑娘,遇上这种事,要么早哭成泪人,要么早吓得瑟瑟发抖,要么丢了魂……
可她不。
就像那日,在英国公府,她被一个德高望重的高僧如此污蔑,换作其他女子,哪有翻身的余地。
结果,她恁是逆袭了。
那日,她整个人在闪闪发光。
现在,她依旧在余晖中闪亮。
一种奇特的感觉,自灵魂深处冒了上来:
所谓的一见钟情,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谢五姑娘,你这是遭了打劫?”
余泽心慌慌地猜测着。
“应该说是被绑架了。现在天色将暗,我得马上回去,余郎君,可否借你的马一用……”
她冷静地借马,不能在外独处一晚上。
余泽伸手示意她身上的情况:“谢五姑娘,你现在这样子回去,只怕满身长嘴都说不清。女子清白为大,要不,我先带你到舍下换一身衣裳?我家别院离此不远。”
这世道对女人很是不公,遭了绑架,又衣裳不整,若被人瞧见,只怕会被人认为已失贞。
而失贞与女人来说,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谢兰台懂的,但她不能跟他回去,也不能在外换衣裳,必须尽早回家:
“不必。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做事,只求坦坦荡荡。”
余泽不觉一笑,小姑娘很有个性。
“行,那我护送你回去。正好,我也可以认识一下韩郎君——”
这几日,他一直在调查这个韩景渊韩郎君,结果竟发现查不到特别有用的消息——只知道他是布商之子,终年行商在外,走南闯北。
但是,关于他的事迹,却查不出什么名堂来。
谢兰台左右环顾了一圈,此地还是很危险的,那就同行吧!
余泽的手下牵来一匹马。
谢兰台其实不太敢骑马,但她不能和男子共骑,于是在余泽的助力下,还是翻上了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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