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沈泠抬着头斜眼看着林许走远的身影,喃喃道:“我和他是相克吗?”
没过多久,第三次被拉过来的大夫坐在凳子上,一脸严肃的给沈泠把脉。
林许站在一边仔细的看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沈大人这是……”大夫一脸疑惑的站起身来,看向林许。
林许赶紧追问道:“是什么?”
“气血太足了?”大夫看了看明明前几天还面色苍白得很的沈泠,想着自己的那剂药开得有这么猛吗?
“沈大人最近可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
沈泠看了眼有点心虚的林许,轻声道:“鹿肉。”
“多久吃的?”
“这几天,每天都有。”
大夫一听,眼里的疑惑转化成笑意,“那就没错了。”
“鹿肉性甘、温,归肺、肾经,有补五肺、调血脉的功效,是大补的东西,然后再加上我给沈大人开的那副药方里面有当归、黄芪,也有温热滋补之性。”
“两者一起吃,温热叠加,就会导致体内热邪过盛,迫血妄行,上溢于鼻窍。”
沈泠了然,难怪今天早上起来觉得鼻腔干燥得要命,想到这里,他又扫了一眼逼着自己喝药的林许一眼。
林许假装没看见,抬头看着房梁。
大夫收起自己的东西,笑道:“沈大人这几天少吃那些温性的食物,药的话就不要喝了,其他的没有什么大碍。”
沈泠点点头,起身说:“多谢了。”
“没事没事。”大夫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林大人没什么想说的吗?”沈泠看向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话的林许。
林许轻笑了一声,走近拍了拍沈泠的肩膀,“最近吃的不错,很补。”
“哈哈。”沈泠尴尬的笑了一下,瞬间收起了笑容。
林许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转移话题道:“那个新堤坝已经建好了,排水的渠道也能看出个样子了。”
提起这件事沈泠就想起了落水那天看到的,“渠道口有点窄了,水流一急还是会溢出来。”
林许挑了挑眉,看着沈泠,说道:“前几天你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我就已经带着人去整改了,放心吧,现在什么问题都没有,过个大半年左右就能竣工。”
沈泠琥珀色的眸子轻眨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扬,“那看来就没有我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林许怔了一下,有点不确定的开口问道:“要走了吗?”
沈泠想了想,点了点头:“我待会修书回京,将这里的事情上报给陛下,等诏我回京的圣旨一到,我就可以走了。”
林许微垂着眼眸,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怅然,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那就提前祝沈大人买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宅子。”
沈泠笑了笑,拍了拍林许的肩膀,“一定一定,到时候你要是来京都,我请你喝酒啊。”
林许神色淡淡,温声开口:“一言为定。”
沈泠当晚就写了奏折,第二天一早便去了兵部车驾清吏司,把写好的奏折交给了驿站的人,抬头看了看天色,想着顺道去城外看看新修的堤坝,走到半路就被张秋香拉住了,硬要沈泠到家里去用午膳。
沈泠推脱不了,只好应下了,跟在张秋香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嫂子不是永城本地人?”
张秋香笑着看向沈泠,点了点头:“不是,老家在岭南,但从我祖父那一代就没有回去过了,家里父兄本来是在京都经商,不说大富大贵,也算有点家底,后来生意出了点事,家里的人死的死散的散。”
“我算是逃难逃到永城来的。”她面露无奈的笑道。
沈泠听后面露歉意,“抱歉。”
张秋香有点疑惑的看了沈泠一眼,道:“为什么要抱歉,我没有逃到永城来的话,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了。”
“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伤心事。”
沈泠愣了一下,笑着点点头,“听赵大哥说,您喜欢读书?”
张秋香笑着摆了摆手,略带嫌弃的说道:“我那算什么读书,认识几个字罢了。”
“当然算,”沈泠眉眼柔和的看着前方的石板路,“世人大多都会把读书的意义定得很高,首先要明事理知大义,然后入仕及第,最好封个伯爵,或者位列三公,光宗耀祖。”
“可事实上能做到入仕及第的人就少之又少,也有人穷极一生也无法一展宏图大志。”
张秋香侧头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俊秀少年,眸色复杂。
“我倒是认为,并不是一定要读四书、五经才算得上是在读书,也并不是一定要有一点成就才算读书,”沈泠低头看向张秋香,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通透明亮,“更不是只有男子才能坦坦荡荡的说自己读过书。”
张秋香怔愣了一下,望着沈泠的眼睛,恍然间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对父亲说的那番话。
“我不觉得自己有哪点不如哥哥。”
“我不觉得张娘子你有哪一点不如男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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