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龟裂，裂缝像蛛网一样向外蔓延。
“快疏散所有人！”宇文舟对周围的玩家吼道，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惊慌。
但已经来不及了。
黎鸢素手一挥，将宇文舟狠狠抛向空中。
宇文舟惨叫着摔在地上，全身骨头都快要散架了，白发沾满了灰尘和血迹，金丝眼镜碎在一旁，模样十分狼狈。
“黎鸢！看着我！”
宇文舟挣扎着爬起来，试图用声音唤醒她的理智。
“想想你的家人！他们不会希望你变成这样！”
黎鸢微微歪头，像是在思考他的话。
脑海中的记忆片段再次闪烁，却只想起手机上外婆最后留给她的语音。
“啊——”
她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嚎叫，四周的钢化玻璃同时爆裂。
“啪！啪！啪！啪！”
碎片如雨点般落下。
“小心！”祁因扑向几名吓呆的新人玩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飞溅的玻璃。
宇文舟趁机冲向黎鸢，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镇静剂，但他的动作在黎鸢面前慢得像只蜗牛。
又一股冲击波袭来，宇文舟像破布娃娃一样被甩到墙上，吐出一口鲜血。
“黎鸢…”
他艰难地抬起头，灰色眼眸中的傲慢终于被恐惧取代。
“停下来…”
黎鸢的精神力仍在扩张，周围的灯具一个接一个爆炸，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撤退！”
“快！”
几名来不及逃跑的工作人员被掀翻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晓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冲了进来，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个奇怪的金属装置。
“全员就位！”
“精神力抑制器，启动！”
十几个金属装置同时发出刺耳的嗡鸣，形成一张无形的能量网，将黎鸢笼罩其中。
她周身的能量波纹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加大功率！”
嗡鸣声变得更加尖锐。
黎鸢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她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呕出一口鲜血。
然后，就像断线的木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训练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和呻吟声。
祁因第一时间冲向昏迷的黎鸢。
“黎鸢！”
他颤抖着将黎鸢抱起，黎鸢脸色惨白得像纸，嘴角还挂着血丝。
“医疗队！快叫医疗队！”
另一边，林晓蹲下身检查宇文舟的伤势。宇文舟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多处骨折，内脏出血，意识模糊。
“陈队猜得没错。”
林晓低声自语，按下通讯器。“总部，这里是训练场，需要紧急医疗支援，重复，紧急医疗支援！”
当医疗队将黎鸢和宇文舟抬上担架时，训练场已经一片狼藉。
墙壁凹陷，设备损毁，地上到处是玻璃渣子和骇人的血迹。
玩家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刚才的恐怖场景。
“那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听说她SSS评价是侥幸得来的。”
“放屁！你刚才没看见吗？那力量……”
“嘘——林晓在看这边。”
林晓冷着脸扫视全场，脸色越来越难看。“今日训练场暂时关闭。所有人，回各自宿舍待命，不得擅自离开。稍后会有人找你们做事件记录。”
她转向祁因，祁因还呆呆地站在原地，盯着黎鸢被抬走的方向。
“祁因，”林晓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你跟我来。陈队要见你。”
祁因机械地点点头，眼神空洞，指尖还沾着黎鸢的血。
顶层会议室。
椭圆形的黑曜石会议桌前坐着十二位高层，他们面前的全息投影正在播放训练场的监控录像。
画面定格在黎鸢精神力爆发的那一瞬间，她悬浮在空中，金色眼眸熠熠生辉，周围环绕着扭曲的能量场。
“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严重。”坐在首位的白发老者沉声道。“这个黎鸢，她的精神力值已经突破了S级上限。”
林晓调出一组数据图表，“根据实时监测，她爆发时的精神力峰值达到了8721点，是普通S级玩家的三倍还多。”
“8721点精神力峰值，这已经超出了人类极限。”首席科学家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冰冷的数据流，“根据我们的研究，超过5000点就足以让普通人的大脑爆裂。”
另一位戴眼镜的女性高层惊呼：“她是怎么做到的？人类的大脑根本无法承受这种负荷！”
“但她做到了，而且是在没有任何外部刺激的情况下，自主激发的。”林晓说。
“这不是重点！”安全部长猛地拍桌，粗壮的手指指向投影中黎鸢悬浮的身影，“重点是她失控了！一个无法控制的武器比敌人更危险！”
老者缓缓抬手，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
“诸位，现在我们面临一个抉择。黎鸢展现出的潜力远超预期，但她的不可控性也确实存在。投票吧，留，还是除？”
全息屏幕上亮起表决界面，十一位高层陆续按下选择键。
当数字跳到7:4支持除掉黎鸢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
“我反对。”
陈岩从阴影中站起身，黑色制服上的鹰徽在灯光下闪烁。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没人想到这个以冷酷着称的教官会为黎鸢说话。
“理由？”老者灰白的眉毛微微抬起。
陈岩调出一段视频，那是黎鸢在【刑期无期】副本最后72小时的修复画面。
视频中，黎鸢独自穿越迷宫般的监狱，每一步都精准避开陷阱，仿佛有人指引。
陈岩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她与诡世界的联系比我们想象的更深，除掉她，我们将失去了解诡世界的最佳窗口。”
“你的意思是利用她？”安全部长眯起眼睛。
“我愿做她的担保人。”
陈岩将一枚芯片放在桌上。
“如果她再次失控，责任由我承担。”
老者沉思良久，最终点头。
“那就按陈教官说的办。但加强监控，一旦有异常——”
“我亲自处理。”陈岩郑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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