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姚擎戈、沐月从浴房走出,就看到躲在照壁下,畏畏缩缩的徐家两个人。
“呦,这不是徐家废~小叔子吗?躲在这里干嘛呢?”姚擎戈嬉笑着。
徐家兄弟二人彼此望了一眼,心一狠,扑通一声,两人跪在地上。
“阿弥陀佛!”沐月闪开二人,“小僧还未成佛!”
姚擎戈斜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眼神轻佻。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啧啧啧,这是玩的哪一出?雪地跪求本世子?怎么,今儿个给我这纨绔子弟下跪,膝盖不硌得慌?”
徐川咽了咽唾沫,嗫嚅道:“世子殿下,我们……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还望您大人有大量,拉我们一把。”
姚擎戈挑眉,“拉你们一把?我凭什么呀?就凭你们一次次气我姐姐?她可是个心善的,你们呢?蹬鼻子上脸,坏事没少干吧?”
徐泽一听,连忙磕头,“世子殿下,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这次是真遇上大麻烦,那赌场的人要败坏徐府的名声。”
姚擎戈冷笑一声,“嗯?赌场的人?你们挺能耐的,家里放不下你们了,是吧?”
徐川面露苦色,“世子殿下,我们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惹嫂嫂生气了。您就看在大哥的份上,救救我们吧。”
姚擎戈站直身子,眼神锐利,“看在姐夫的份上?呵,你们也配提姐夫?这样吧,我可以帮你们这一次。但从今天起,再敢惹我姐姐不开心,我姚擎戈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听明白了吗?”
徐家两位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如捣蒜,“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多谢世子殿下,多谢世子殿下!”
“说吧,想求我什么?”
……
寒风卷着雪沫子砸在"千金坊"的破旗上,徐家两兄弟缩着脖子引路。
一位穿狐裘的公子哥儿搓着手炉踏进门,眉间沾着细雪,倒像个游山玩水的富家书生。
"徐家两个小子这是找了替死鬼?"
独眼荷官把骰盅摇得山响,三颗骨骰蹦出三个红艳艳的六点。
满桌泼皮哄笑着去抓银钱。
狐裘公子突然抬脚勾翻条凳,大马金刀坐在赌台前。
六张鎏金银票拍在掉漆的"天"字押区,震得油灯晃出三道人影:"听说你们东家养了条专吃赌鬼的恶蛟?今天爷就来试试水!"
独眼荷官还未说话,木梯吱呀声里,一个铁塔般的汉子拎着酒坛下来,九环大刀在腰间叮当作响。
赵四扫过那叠银票上的南境通宝暗纹,喉头动了动:"公子要玩生死局?"
"三把定乾坤。"公子哥儿掀开手炉盖,炭火照出他眼底碎冰似的寒光,"赢了带走徐家欠条,输了..."
他突然翻掌拍在赌台,松木桌面裂出蛛网纹,"留下这对兄弟的招子。"
---
牌九摔在松木台上的脆响,惊飞了檐下冻僵的麻雀。
赵四蒲扇似的手掌抹过三十二张乌木牌,油灯把他的影子投在灰墙上,活像庙里青面獠牙的鬼判官。
"公子先验牌?"赵四咧开满口黄牙,拇指在"天牌"红点上重重一按。
狐裘公子屈指弹飞掌心的松子壳,正落在"至尊宝"牌面上:"听说赵掌柜洗牌能洗出凤凰点头?"
他忽然探身抓向牌堆,袖口带翻的茶汤泼湿半边赌台。
二十张骨牌在湿桌上滑动,徐川突然瞪圆了眼——水渍在"地牌"背面洇出个歪扭的十字。
赵四喉结滚动着要伸手,公子却已拎起两张湿牌甩向半空:"霉气!换副新的来。"
新启封的楠竹牌还带着清漆味,公子食指抹过牌面,暗红漆纹里竟掺着银粉。
赵四洗牌时筋肉虬结的小臂忽地绷紧,三张牌贴着袖口滑进暗袋。
"天地人三才局,如何?"公子突然拍出三张银票,正压在"天门地门人门"三个押区。
赵四腮帮横肉一抖。
寻常赌客多是押单门,这公子哥竟是要通吃三门。
他鼻腔里哼出冷笑,竹牌在指缝间翻出残影,活似毒蛇吐信。
头两张是明牌。
公子"天门"亮出红头六点配白底四点的天牌,赵四"地门"却是两点配三点的鹅牌。
围观的泼皮们倒抽凉气,这开局已是云泥之别。
"公子好手气。"赵四独眼眯成缝,第三张牌却迟迟不翻。
他手背青筋突突直跳,袖中暗藏的"至尊宝"已滑到掌心。
公子忽然咳嗽起来,握拳堵嘴时,尾指在"人门"竹牌上轻轻一叩。
徐泽瞥见那牌角细微的裂痕——正是方才被茶汤泡开的旧伤。
"开牌!"赵四暴喝声里,第三张牌拍在赌台。
他"地门"竟是双六点的虎头,配上鹅牌成了"憋十",公子"天门"若是普通点数便能赢。
满堂目光聚向公子最后那张暗牌。
他却不急着翻,指尖蘸着酒水在桌面写了个"佯"字。竹牌掀开的刹那,徐川险些咬到舌头——竟是两点配四点的杂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