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珩跪在地上请罪 ,到此时,他也还不知道到底贺麟元病到了何种地步。
龙帐内, 传来贺麟元低柔的声音,“苏常侍, 快扶阿珩起来,他身子不好,不易跪着。”
苏常侍赶紧走过来,伸手去搀扶谢司珩 ,与此同时他看向谢司珩 ,快速且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指挥使大人,您快起来,陛下会心疼的!”
谢司珩踉跄着起身。
此时,贺麟元也从龙榻上坐了起来,他看着谢司珩,“阿珩,到近前来回话!”
谢司珩走到他的近前, “陛下您的身子可无碍了吗?”
他微微低垂着眼帘,不过刚才那轻轻的一瞥,他 已经知道, 贺麟元病得根本不严重。
贺麟元叹了口气,“朕 老了,只怕这身子是不中用了。可是,如今大沥的江山却无人可托。”
他的眼神落在谢司珩的身上,“这天下,朕唯一相信的人就只有你了!”
谢司珩也不多问, 直接问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贺麟元盯着他,眼神凝重,“朕有一件事要你去办,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谢司珩,“请陛下吩咐。”
贺麟元低声说道,“你去死牢提审张弛……将这个人的血滴到他的骨头上。朕要知道,这血的主人是不是张弛的骨肉。”
苏常侍将一个小瓶子递过来。
谢司珩接过来,“臣,遵旨。”
“验完之后,马上回宫来复命。”贺麟元说道。
“遵旨!”谢司珩起身,手里握着那个小盒子走了出去。
身后跟着苏常侍身边最得力的太监魏襄。
贺麟元站起来, 眸色渐渐沉了下来,“你猜他知不知道那里面的血是太子的?”
苏常侍低声回道,“谢指挥使最近一直没上朝 ,在家养病。只怕这事他并不知情……”
贺麟元回头看了眼苏常侍,“你太低估他吧,他只不过是聪明,不问而已!”
苏常侍立即笑着说道,“老奴愚钝, 皇上您又不是不知道。 ”
贺麟元笑了笑,“乌冰那边怎么样了?”
苏常侍低声回道,“乌厂督已经悄悄将楚夫人带出了冷宫……”
他顿了下,“奴才听闻,乌厂督前几天磕咳血了,已经有好几天没怎么下榻了。只怕,这是他为皇上办的最后一件事了!”
贺麟元的脸上倒是有几分怜惜,“可惜了四郎了!”
苏常侍又说道,“乌厂督能有今天都是陛下的栽培,能为皇上鞠躬尽瘁,想必心中也是没有遗憾的!”
贺麟元的脸色好看了几分,他在案前坐下,“这宫中的守卫都是皇后的人了吧?”
苏常侍点头,“是!”
贺麟元冷哼一声,“ 朕倒是要看看她敢不敢真的反了!”
殿外
谢司珩走出去,文武重臣纷纷围上来。
“谢指挥使, 请问陛下现在怎么样了?”
“您只说一句,陛下可还安好啊!”
……
谢司珩一句话都不说,只上了轿子离开。
路上,魏襄十分识趣的远远的跟在后面。
清风紧随其后。
阴沉的天空,让皇宫中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 见到她了吗?”
谢司珩低声问道。
清风,“没见到,宫中都是生面孔,而且布防严谨,属下根本走不开!”
谢司珩 眉头一挑,“ 看来,皇后也沉不住气了!”
清风,“皇后和三皇子真的会返吗?”
男人冷哼一声,“时至今日,他反与不反有什么区别?”
贺麟元疑心以起,他反便是死,不反,这一生也定然与皇位无缘了。
“ 清风,你想尽办法去去冷宫一看, 我怀疑母亲出事了!”
刚才苏常侍跟他说的两个字,冷宫。
清风答应着,“是,属下马上就去办!”
大理寺
张弛从死牢中被提出来,但是,他没想到提审自己的人会是谢司珩。
他满眼仇视, “怎么会是你?”
谢司珩微微一笑,“怎么不能是我呢?”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咬着牙说道。
谢司珩笑了笑,“今天,你的确什么都不需要说 !”
“来人,把他腿上的肉踢掉!”
张弛愣了一下,“你这是要干什么?谢司珩,你这个奸邪,你好狠毒……啊……”
在张弛惨叫声中, 他一条腿上只剩下森森白骨了。
他疼的晕过去。
谢司珩起身,拿出小瓶子将里面的血滴到他的腿上。
他眼神一瞬不眨的看着,血滴从他的腿上滚落下去。
张弛醒来的时候,便看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谢司珩, 你做什么,你做什么?”
谢司珩将小瓶子收起来, 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滴骨认亲!”
张弛有些懵,“滴骨认亲?什么意思,跟谁滴骨认亲?”
谢司珩盯着他笑,一句话都没说,将那小瓷瓶仔细擦了擦, 然后用黄布包上揣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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