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有当板子真正打在自己身上时,才会知道那种疼痛是何等的难以忍受。
裴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悲痛交加的新昌伯身上,那原本就低沉的嗓音此刻更是显得异常凝重:“其他的,父亲还想看吗?”
“其他的?”新昌伯听到这句话,皱紧眉头,气愤地转过身,瞪大眼睛看着裴丰,难以置信地问道,“还有其他的?”
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死死地盯着裴丰。
紧接着,新昌伯的视线突然转向了一旁的秦月,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他怒喝一声:“这个贱人,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声音之大,震得整个房间都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裴大娘子温言,瞥了裴丰一眼,面无表情地扫了新昌伯一眼,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我劝伯爷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啊,活活把自己气死!”
她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其中的警告意味却再明显不过了。
新昌伯听着裴大娘子冷嘲热讽的话,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他毒辣的眼神不停在秦月和裴丰之间来回移动,最后盯着裴丰,大声命令道,“说!这个贱人,还有什么恶事瞒着我!”
裴丰低头瞥眼秦月,从怀中拿出几张药方单子递给新昌伯,冷漠回答,“父亲自己看吧,我这几日访问过所有给秦姨娘请脉的大夫。”
“他们都说,秦姨娘的胎相,不是三月,而是足足四月!”
“父亲若是不信,现在就可请大夫上门,当面对质。”
“诶~”云行探出头凑热闹,“此事我也可以帮忙,我云家医术,天下闻名,到底是三个月,还是四个月,我一探便知!”
新昌伯仔细翻看所有单子,两只手止不住的颤抖,他整个人五官扭缩,半张着嘴巴,却难过得说不出半个字。
终于在听到裴丰说的那句话后,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呆愣在原地,双目瞬间变成猩红,目眦欲裂。
胸腔好像被一团浊气堵住,他难受得快要窒息,只能伸手拼命捶打胸脯!
秦月进门才将将三个月,哪来的四个月身子!
想到此处,新昌伯气血上涌,整个人僵硬得直挺挺往后倒!
“老爷,老爷!”
几个护卫慌忙奔上前,小心翼翼扶住新昌伯,“老爷,您小心身子啊。”
新昌伯脑子里一阵嗡鸣,根本听不清周边人在说什么,他只是目光呆滞地睁着眼睛直视阳光,面如死灰,他的一颗心脏,仿佛就在此刻,停止了跳动。
半晌之后,他才猛然吐出一口气,然后脖颈青筋暴动,他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默默闭上了眼睛。
事到如今,秦月已然被吓得瘫倒在地上,她慌的手足无措,六神无主。
她深知在这伯爵府,只有新昌伯才能救她,于是立马抱着肚子跑到新昌伯面前求饶,“不是的,不是的,老爷您别听他们胡说,他们都是一伙的。”
“肯定是大娘子和苏辞那个贱人怀不上身孕,才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来陷害我,老爷。”
“月儿是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啊,您一定要相信月儿啊,您要为月儿和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做主啊!”
裴丰冷漠地闭了闭眼,睨着秦月道,“事到如今,铁证如山,秦姨娘还想诬陷她人吗!”
想到自己受苦的妻子,裴丰恨得咬牙切齿,“秦姨娘你指使秦六买通在吴府当差的秦大,故意冲撞我妻子,害得她胎相危险,秦大已经认罪画押,你休想抵赖!”
新昌伯已经心如死灰,他最清楚裴丰的性子,若是没有证据,他绝不会出手。
他这个儿子蠢到连一只蚂蚁都不会冤枉,怎么可能如此信誓旦旦地污蔑秦月!
所有的答案在新昌伯脑海中呼之欲出,可他就是不死心,他伸手死死掐住秦月的下颚,一字一句问她,“你肚子里的野种,究竟是谁的!”
“啊?”秦月越发慌张,她余光偷偷瞥眼秦六的方向,她知道,只要她承认,她就死定了,所以,她不能认,只要她不认,就没人知晓真相。
她咽咽口水,稳住心神,可怜兮兮道,“老爷,月儿冤枉啊,月儿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您的,您一定要相信月儿啊。”
秦月自以为藏的好,可她那些小眼神小动作,全被新昌伯一览无余地看在眼里。
一瞬间,新昌伯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他已经不想再听到秦月这个贱人的声音,直接吩咐下人,“将这贱人和秦六带下去,乱棍打死,丢到乱葬岗喂狗!”
“不,不要,”秦月慌忙死死抓住新昌伯的右脚,“老爷,您看看,我是月儿啊,您说您最喜欢我了,您不要打我,我肚子里还怀着您的孩子呢……”
新昌伯心如死灰,听到她这话,瞬间暴怒,一脚将人踢出去老远,“还愣着干嘛,给我拖下去!”
秦六刚刚醒来,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见秦月头发散乱地跪在地上,他心如刀绞,连忙上前去扶秦月,“夫人,你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疾步而来的下人堵住嘴巴,绑了下去,只能跟头猪似的哼哼唧唧,瞪大双眼看着秦月。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新昌伯甩开扶住他的人,撑起伯爵府最后一丝起码的尊严,挺直后背,站直身子,微微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裳,一步一步走到赵晏清面前。
他沉口气,平静地注视赵晏清,眼里情绪反复翻涌,但都被他死死压住,他只冷静道,“不劳赵将军费心,我自己动手,此番家丑,让赵将军见笑了。”
一语毕,新昌伯平静地扫过自始至终未言语的裴大娘子,那是他精挑细选,倾慕许久,费尽心思才求娶而来的妻子。
可现在,他不知道为何自己却把幸福快乐的日子过成这番模样,他深知自己对裴大娘子有诸多愧疚。
可大抵是自尊心作祟,他拉不下脸面,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朝着开满迎春花的抄手游廊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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