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是被自己的梦吓醒的。
秋黛也在此时推门进来,脸色不大好。
苏辞坐起身来看向她,“怎么了?”
“松鹤堂那边,出事了。”秋黛一边伺候苏辞洗漱,一边道,“今晨兰嬷嬷见老夫人久久未醒,前去问候,唤了好几声人也没醒。”
“底下的人一早就去请金大仙过府,人这会子刚进松鹤堂,将军得了消息先过去了,小姐也赶紧去看看。”
苏辞脑袋里昏昏沉沉,听到消息立刻就赶了过去。
松鹤堂里,金大仙正在为老夫人诊脉。
老夫人脸色苍白憔悴,像是大病初愈的病人,但好在经过金大仙的一番诊治,现在已经醒来。
定王此时围在金大仙身边,见他收了手,才开口,“大仙,我母亲她,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还不等金大仙回答,定王妃先插了嘴,“还能是怎么回事,老夫人本就身子虚弱,一直靠大仙的仙丹养着,前几日母亲不听劝说,执意停药。”
“这药一停,身子就停了,人当然不好了。”
定王一听,气得直皱眉,“哎呀母亲,您糊涂啊,您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能胡乱停药呢!”
定王妃瞥一眼三房夫人,阴阳怪气道,“那王爷要好好问问三弟妹了。”
定王当即转头怒问,“怎么回事?”
三夫人委屈地耷拉着脸,眼里蓄满泪水,嘴巴张了好几次,也没能开口。
定王妃最见不得她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问你话呢,哑巴了!前几日不是天天往母亲这哭诉吗,现在怎么又不说话了?”
定王脸色越来越差,大声质问,“到底怎么回事,说,给我说清楚!”
“大哥,我,”三夫人怯怯开口,眼神躲闪,“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母亲会这样……”
定王妃恨不得给她一巴掌,“你还敢说你不知道?一共就一颗仙丹,你求母亲给你儿子,母亲当然没得吃,身体垮下来,自然就病了!”
“那仙丹价值千金,你那残废儿子可能受得起!”
“好了!”老太太刚转醒,脑子里迷迷糊糊的,一群里在这叽叽喳喳吵的她头疼,她叹口气,悠悠说,“此事,是我的主意,你们不必怪她。”
老夫人都这么说了,定王妃就是有再大的不满,也只好闭紧嘴,转头问金大仙,“大仙,那母亲这,可还有什么好法子?”
定王也跟着问,“是啊是啊,金大仙您再想想法子,救救我母亲。”
金大仙故作为难,捋一把胡须,这才慢慢开口,“办法吗,有倒是有,千年人参配以雪莲、菩提果、久叶重楼、冬虫夏草入药,小心温养身子,老夫人的病必会慢慢转好。”
“好好好,有办法就好。”定王稍稍放下心。
金大仙瞥他一眼,“只是这些药材都是稀罕物,价值万金……”
“这有何难,”定王妃笑道,“老夫人房中就有千年人参和雪莲,一会儿交给大仙就是,至于其他的,劳烦大仙去寻,大仙放心,无论多少钱,我们都出得起的!”
“对对对,我们出得起出得起,”定王道,“只求大仙能救我母亲!”
金大仙慈眉善目,点点头,“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有孝心,我一定会帮助你们的。”
三夫人在这时突然跪下来,“大仙,我那孩子,还请大仙大发慈悲,救救他吧!”
定王妃气得脸都绿了,“三弟妹,母亲都这样了,你还只想着你儿子,你眼里可还有母亲!”
三夫人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大嫂,阳儿虽下肢不能动,可他还活着啊,他是三爷的亲生骨肉啊,求求您,救救阳儿吧!”
“那蠢儿活着与死了有何区别,你还有脸和母亲抢救命药……”
“好了,别吵了。”老夫人喘着粗气呵斥二人,转头对金大仙道,“大仙,我那孙儿命苦,你可有什么法子帮帮他。”
“小公子的病,不好治,都是价值千金的药草,得之不易。”金大仙迟疑了。
老夫人一眼瞧出金大仙的意思,“金大仙放心,你只管治好他,多少钱,我们都给。”
三夫人黯淡的眼眸重新燃起星光,一个劲儿朝老夫人磕头,“多谢母亲,多谢母亲。”
吵闹了一早上,老夫人头疼得厉害,立刻将人打发出去。
众人拜别老夫人后,一一走出门。
苏辞走到最后面,临出门,远远望着床前,眼珠子乱转且不停捋胡须的金大仙,嘴角蓦地溢出一丝冷笑。
那一抹冷笑,在这悲切的低压里十分惹人注目,赵晏清一眼就看到,心里突然一紧,他记得,苏辞身上流淌的,到底是皇家的血!
抄手游廊下,赵晏清冷眼走到苏辞身边,冷声问她,“苏辞,你方才在看什么?”
苏辞没察觉出赵晏清话语里的冰冷与质问,直言道,“金大仙。”
赵晏清不明所以。
苏辞瞄他一眼,道,“金大仙有问题,他的眼神,还有他捋胡须的动作,都与他年纪不符,太轻浮了。”
“还有,我前脚刚送祖母人参雪莲,他后脚就来要东西,这一切太过巧合。”
“将军。”苏辞语气变得低沉严肃。
赵晏清低头与她对视,她沉着里带着一丝慌张,“我听府中下人说,金大仙伺候祖母已经有半年之久。”
“可祖母的身体却一直未能痊愈,祖母从前是女中豪杰,身子骨肯定比一般人硬朗,再加上用名贵仙丹养了这么久,何至于停药就陷入昏迷,这不符合常理。”
赵晏清静静地盯着她澄明的双眼,试图从里头纠察出一丝陷害的蛛丝马迹,可苏辞的眼睛干干净净。
苏辞继续说,“我久病缠身,父亲母亲为我寻遍天下名医,却从未听说过什么金大仙,金大仙好像凭空出现在王府似的,将军不觉得蹊跷吗?”
赵晏清沉默了,他本不在意苏辞,小小女子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可她这些话说出口,赵晏清才顿觉自己小瞧了她。
小小女子,心思缜密,观察入微,防他人所不能防,忧他人所不能忧。
赵晏清不得不承认,苏辞说的是对的,他道,“好,此事我去查。”
苏辞点头,明面上,赵晏清行动比她更方便,赵家的家事,由他出头更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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