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清头也不抬,往旁边挪一步,默默给他让出一方空地。
苏扶得了便宜,大摇大摆往前走两步,得意洋洋挤在二人中间,也装模作样指着一朵黑漆漆去的蘑菇问,“这是什么?”
苏辞好笑地侧头瞥他一眼,见家兄怒气十足的脸色,颇有一副“你敢乱说我就揍你”的架势。
硬生生把嗓子里那句“这是苏扶”咽下肚,苏辞温柔道,“哥哥,这是香菇,样子小巧可爱像个娃娃。”
小巧可爱?苏扶简直怀疑自己眼睛出现幻觉,这样乌漆嘛黑一团团一簇簇的丑陋东西,苏辞如何能闭着眼睛夸出口。
“味道鲜美可口,美味多汁。”苏辞笑眯眯地望着他,“哥哥,你还想知道什么呢,尽管问。”
苏辞声音温柔甜美,落在苏扶耳朵里,却让他瘆出一身鸡皮疙瘩,抬眸扫视几眼,他越发觉得苏辞笑的瘆人。
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他边朝外面大跨步走,边叫上赵晏清,“赵晏清,你来陪我练练。”
“好。”赵晏清利落回应,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起伏,跟在苏扶后面出了院门。
苏千曲过来时,正瞧见两人在院子里比试,忙坐到苏辞身边,问,“长姐,兄长这是怎么了,怎么想起和赵将军比试了?”
苏辞沉默不语,微笑着给她倒一杯茶。
苏千曲目光落在即将败退,又突然占上风的苏扶身上,浑身一激灵,道,“长姐,你有没有觉得兄长怪怪的。”
“怎么了?”苏辞笑问。
苏千曲低头皱眉,细细思量,“就是,兄长从前对舞刀弄枪嗤之以鼻,这次回来后,性格突然就变了。”
她挨近苏辞,小声说,“有好几次,我都见他偷偷在后院练武,一开始只是把枯枝当武器,后来开始动真格了。”
“真刀真枪找府里侍卫比试,可他刀子嘴,豆腐身,一碰就碎,哪是习武的料啊。”
苏千曲声音更小,“你注意没,现在极少见到护卫的身影,他们都躲着兄长走呢。”
苏辞扑哧一声笑出来,求证似的盯着苏千曲,苏千曲愣神过后,拨浪鼓似的点头。
脸上笑意逐渐冷却,苏辞望向苏扶的眼神从开始的疑惑可笑,慢慢变得担心受怕,再到愧疚自责。
鼻尖酸涩难抵,苏辞哪会不知道兄长这是在为她出头。
一场硝烟弥漫的比试,以苏扶险胜落下帷幕。
“承让!”苏扶趾高气昂,眼神却瞟向苏辞,眼里藏不住的骄傲与得意。
苏辞连忙给二人送上热茶,苏扶先一步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下肚,随手将额头脸上细密的汗珠抹去,他将空杯递给苏辞,“快快快,再来一杯,渴死我了。”
“好。”苏辞笑着给他倒满,“兄长辛苦了。”
苏千曲静静站在一旁,看一眼累的气喘吁吁的苏扶,再瞄一眼平静如水的赵晏清,她面容有些尴尬,很难说服自己相信苏扶取胜的事实。
秋黛从门外进来,先给赵晏清行礼,然后才走到苏辞身边,“小姐,该用膳了。”
“好,这就去。”
苏扶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挥手道,“你们先去,我换身衣服就来。”
等到几人出了月亮门,苏扶才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身边的随从眼疾手快,立马绕到他身后给他揉肩捶背,乐呵呵恭维,“公子当真是练武奇才,这才几日,就能打败赵大将军了。”
“公子若是从小习武,如今定当另有一番作为,名气说不定比赵大将军还要大。”
苏扶闭眼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
他心里很清楚,面对赵晏清,他毫无胜算。
方才看似势均力敌的招式,全是赵晏清主动引导他,说难听些,赵晏清纯粹逗傻子似的逗他。
可偏偏,赵晏清又让他在苏辞面前,赢的很光彩,当着苏辞的面,给他低头,叫人挑不住一点错。
苏扶不是傻子,赵晏清更不是。
赵晏清完完全全摸清他的心思,他知道自己是在为苏辞撑场面,所以不动声色配合自己。
苏扶心里五味杂陈,他一面忌惮赵晏清的权势,担心苏辞受伤害,一面却又对这一切无能为力。
所以他只能尽力装出一副所向披靡的模样,给苏辞撑腰,好让赵晏清知道,苏家可不是好欺负的。
可赵晏清火眼金睛,知晓他的全部心思,却配合他演戏,全他在苏辞面前的形象。
以赵晏清的能力,本可以戳破一切,可他偏偏又不……
苏扶猛地坐起来睁开双眼,想清楚这一切后,他脸色变得柔和,长长吐出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吧。”
随从不明所以,抓耳挠腮,“公子不是要换衣衫吗,该往这边走啊。”
苏扶头也不回,“我今晨才换的衣衫,又没脏,有什么好换的。”
可不是您自己说的吗?随从不解,却没说什么,屁颠屁颠跟上苏扶,往前厅走去。
赵晏清第一次以女婿的身份上门,国公府上下异常重视。
大夫人和二夫人早早等在前厅,见赵晏清过来,忙整理衣裳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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