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一道白影撕裂长空,
铁钩般的鹰爪"咔"地扣在常烈覆着铁臂铠的胳膊上。
这只神骏的海东青刚刚完成侦察任务归来,
此刻正用喙梳理着羽毛。
常烈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海东青的背羽,感受着它传递的信息。
"李骚包(李骁)!别特么装死了!"
常烈喝骂道,"来硬菜了!"
李骁仰躺在马背上,
双手枕在脑后,一腿屈膝搭在另一腿上,
仿佛身下不是奔腾的烈马,
而是随风轻摇的吊床。
顿时翻起身来惊讶道:"东狄崽子没跑?"
但见这厮方才还死鱼般的眼睛,此刻亮得吓人,活像饿狼见了血。
"跑?"
常烈搓着手,"舍不得钱呗,拉着几十车财货,正慢悠悠在前面爬呢!"
李骁一个鹞子翻身坐直身子,兴奋得直搓手:
"他娘的!总算能活动活动筋骨了!"
这一路追来,伪燕软蛋见旗就四面八方的逃,
搞得他们跟武装游行似的,憋屈死了。
还以为东狄人早跑了呢?
没想到还慢腾腾的在他们前面。
"传令!"
常烈扭头暴喝,"所有骑兵立即抛下辎重!
整理装备集合!"
"步兵慢慢收拾这些零碎,咱们先去会会这帮东狄的狼崽子!"
号角声瞬间响彻官道。
“呜———”
燕山突骑们纷纷扔下手里的财物——"哗啦啦"
这帮杀才平日里连块干粮都恨不得掰成八瓣吃,
此刻扔起财物却比丢垃圾还利索。
无他,燕山卫三条铁律头一条就是:
私藏战利品者,斩!
李骁一边系紧护腕一边嘀咕:
"还以为东狄崽子早跑没影了,没想到还在前面磨叽..."
他突然乐了,"果然财帛动人心,财帛也要人命啊。"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
一千燕山突骑已经集结完毕。
这些骑兵个个精悍,马术娴熟,即使匆忙集合也丝毫不显慌乱。
常烈和李骁各率领五百骑,
沿着官道左右两翼展开成索敌阵型,快速向前推进。
马蹄声如雷,卷起漫天尘土。
"嘎吱——嘎吱——"
与此同时,月托三兄弟的队伍正缓慢地在官道上移动。
满载财物的马车轮子深深陷入泥土中,
拉车的马匹嘴角都泛着白沫。
行进速度比步行快不了多少。
月托突然勒住缰绳,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这感觉,就像被狼盯上的羊。
"大哥,你怎么了?"
朔托注意到兄长的异常,驱马靠近问道。
月托皱着眉头:"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他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后方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名镶红旗斥候慌慌张张地策马奔来,
脸上满是惊恐:
"台吉!燕山卫追上来了!
全是骑兵,至少上千人!"
月托的脸"唰"地没了血色:
"丢车!跑!"
朔托却立刻反对:
"不行!
我们这次损失太大了,抢了三个月就这点家底,
就这样跑了回去没法交代!"
他的眼中闪烁着不甘的光芒,手指紧紧攥着缰绳,指节发白。
萨哈连也赶了过来,脸上同样写满纠结。
他一咬牙:"不如再像上次我们对付晋军一样,
撒钱乱阵,回马枪!
对方来的那么快一定是小股部队,大部队不可能那么快。"
月托看着两位弟弟,心中充满忧虑。
他感觉燕山卫不一定吃这套,
对方和他遇到的魏军完全不一样,
从不按常理出牌。
但两位弟弟明显输红了眼,
让他们丢掉到手的财物是不可能的。
自从丢了那晋王府百万两白银后,
他们三人在大燕搜刮得更加卖力,
可是这大燕确实榨不出几两油了。
可汗要求的粮食他们只筹集到五成,
到时候只能依赖去齐州劫掠了。
战事稍有不顺便是灭顶之灾啊。
月托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分兵,我和朔托留下一千人和一半财货用来对敌,
老三你带着剩下百余人赶着大车往东走,
路上不要停,
直接去大燕京城。"
萨哈连重重捶了下胸口,
月托和朔托武艺统兵在他之上,
确实他俩更适合断后。
"保重。"
然后迅速转身去组织车队撤离。
月托看着弟弟离去的背影,
转头对朔托说:"镶红旗弟兄们,准备见血了!"
朔托"锵"地拔出弯刀,
刀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光:
"老子早就手痒了!"
他扭头朝镶红旗的士兵们吼道:
"把那些金银细软都给老子撒路上!
让燕山狗开开眼!"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掀开箱子,
金银珠宝"哗啦啦"滚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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