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兴昨夜喝了点酒,又回去家里闹了一通,在院子里大叫大喊,闹得大半夜左邻右里,都起来看热闹。最后是苏老头发话,让苏老大和苏文业,把苏文兴拖进屋子里面,承诺会帮他,弄三转一响的票,这才让苏文兴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上学的,上学去了,上班的,上班去了,中午地里下工回家吃午饭的时候,苏老头对着苏老大说:“文兴这样闹只会惹来别人的笑话,唉,你把你们的钱拿出来,我和你娘也拿点,凑够换票买票的钱,我去老村长那里,问问有没有票。”
赵小花听到要拿钱,心里不愿意的,但是想到只要文兴,顺利娶了车间主任的女儿,以后她能过上贵夫人生活,她只好回房间拿钱了。苏老大同样做着,以后能当车间主任的爹的梦,所以也同意拿钱。
赵小花回房拿出了,两百六十块钱,交到苏老头头手上。“爹,我和老大手里只有这些钱了,我留了十块钱,以防有什么要用的。”其实赵小花留了五十块钱,这些年他们一家,靠着苏老头、苏老婆子生活,用的大多数是,苏老头苏老婆子的钱。
加上苏老婆子,经常上苏父家拿东西,偶尔还会管苏父要钱。这样一来家里的,开销又省了不少。赵小花也不傻的,知道钱不能全部拿出来,反正公婆肯定,还有藏着钱的。
苏老婆子回房间,摸索了一会,拿出了三百块钱。苏老头看着手上的,五百六十块钱,心里隐隐作痛。家里的钱差不多,是要见底了,当年他爹给他们兄弟三人,分家的时候,每人分下了几百块钱,还有一些金子之类的物件。钱早花没了,金子他也拿了一些去镇上,找门道卖掉了。换来了两千多块钱,为了老大一家子,这两千多块钱现在也快见底了。
苏老头厚着脸皮,上老村长家门,给他开门的是,老村长的孙媳妇。老村长看到是他,一点都不想搭理,老村长觉得他太糊涂,还不干人事。苏老头有些尴尬,但是他为了自己来一趟的目的,还是厚着脸皮叫了声“叔”。
“哼!”老村长哼了一声,斜着眼看了眼苏老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你今天来我这是有什么事?有事你直接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苏老头咽了下口水,“叔,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您,家有没空置的票,自行车、手表、收音机的票。有的话可不可以,我用钱换您的票?”
“你家有孙子要结婚?叫苏文兴的那个大孙子?”老村长想到要用这些的,一般都是准备结婚的。“我家有一张手表的票是空置的,你换就按手表价格,给钱我家老大就可以了,票是他不用拿回来的。”
“叔,谢谢您!谢谢您!等文兴办婚礼那天,您来家里吃喜酒喝上一杯。”苏老头接过,老村长给他的手表票,上海牌的手表,现在是一百一十块钱一个,苏老头掏出了钱递给了老村长。“叔您点点钱的数目对吗?我还要去看看,别地方有没有票去换下,我先走了,到时候您,记得来喝文兴的喜酒。”
苏老头去了村长家,和大队长家,都没有换到票,现在自行车和收音机票,太难求了,普通人家根本拿不到。整个村子有自行车的,都没几户人家。苏老头有些失望,但是还是得继续找,他又去问了一些,村里条件稍微好些的人家,其中有户人家,告诉他村里还有个人,应该有的。
苏老头听到这样,马上追问是谁有票,那个人指了指苏老头开口说:“你们家国民的女儿,她师傅那里应该有的,他给镇上很多有钱,有地位的人看病,有人赠送他一些票据也很正常的。你去找找你那个孙女,让她帮个忙就行了。”
其实,还真让那个人说对了,苏星染的师傅,三转一响的票他都有。他把自行车和手表的票,给了苏星染,还有段煜明手上也有票据,他们都是往苏星染那里送,苏星染不要他们硬塞给她。说什么他们,大男人用不了这些东西,再说自行车、手表他们两个,都已经有了。
苏老头听到是苏星染,顿时有些气馁,他们闹成这样子,那个丫头会帮忙吗?苏老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行到老二家门口,他没有勇气去敲那扇门。他还记得那天老二说的:“他和老婆子可以是老二的爹娘也可以不是。”
苏老头看了眼老二家的门,叹了口气,转过身,身躯佝偻着缓缓地,向着回家的路走。走到一半他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转回身往回走,走到老二家门口,深吸一口气吐出以后,伸手拍响了大门。
苏星染刚好在家,她听到有拍门声走出屋子去开门,一打开门看到是苏老头,她眼里闪过疑问。苏星染再不喜欢老宅的人,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爷爷,你是来找我爹的吗?”
苏老头有些恍惚,他距离上次见到苏星染,差不多有半年了,他有听到这丫头通过了学校的考核,现在是在家里学习,不用去学校了。现在的苏星染,比他上次见过的长高了不少,脸上也长了点肉,模样像老二,也像老二媳妇,但她长得比他们两个更好看,更出挑。
苏老头回过神,“爷爷来找你爹,有事和他说,他在不在家?在家的话,爷爷进去找他说事。”苏老头见苏星染没有请他进门,只能自己开口示意进门。
苏父在家的,这时候已经是下工吃晚饭的时候了,苏星染点了点头,侧过身让开路给苏老头进去。等苏老头走进去后,苏星染才转身回屋子。
苏老头走进屋子里面,苏父正在喝水,苏母在厨房里面做饭。苏父看见苏老头叫了声爹,“爹你来有什么事情找我?”
“老二,爹今天上门是想让你帮帮忙的,你的大侄子文兴快要结婚了。还有五天左右,就要去女方家下聘礼了。文兴的对象是厂里车间主任的女儿,聘礼要三转一响。”
“现在我们手里,还差自行车和收音机票,我今天在村子里面走了一个下午,也没找到有票可换的。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你这里麻烦你的。你家里有这些票吗?有的话先借给你大侄子用,到时候他有了票再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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