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溜达到田间地头时,几个人分好各自负责的区域,刚开始下地挖。
“这么久怎么才拔这几个?早上跑五公里一点儿用没有,”顾尧看着陶轩挖出来的那几个可怜的胡萝卜,一半还是断的,“看看你旁边的赵老师,这才是正确的拔萝卜的方式。”
“他刚才教我了,但学会了不等于拔得出来,这也太难了吧,之前我一直以为轻轻一拔就会出来的。”陶轩别说农活了,就连生鲜市场都没去过几次。
“你说的轻轻一拔也有,那是在沙土地,这里的是黏土,稍微不注意就会断,胡萝卜比较脆。”已经领先好几米的赵谦回头说。
顾尧走到陶轩旁边,把他的小铲子拿过来,蹲下身给农活儿小白做示范,“一手拽住胡萝卜缨,手放到缨和根的连接处,不要拽的太往上,容易断,然后用铲子挖一下它周围的土露出食指长度,最后不要硬拔,慢慢晃动几下再拔,就不会断。”
陶轩看着他麻利的动作,半分钟不到,一整个又长又大的胡萝卜就出来了,肃然起敬,拍手叫好,此时的顾尧在他眼中不再是那个走一步歇三步的懒蛋,而是最伟大的劳动人民,金光闪闪。
“顾老师,你怎么这么帅啊?”
“天生就这么帅,我也没办法,”顾尧把铲子递给他,“试试,多挖几次就熟练了。”
“我看看,我看看,”钟佳婷从旁边小跑过来,“太难了,我拔了两根就拔不了了。”
“让你睿哥教你,我看他也很厉害。”陶轩手上动作没停,顺利挖出来一个又长又直的萝卜,连底部的须根都没断,瞬间开心的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哇,陶老师,太厉害了。”钟佳婷惊呼道。
“全靠顾老师教的好,”陶轩转头问沈余,“沈总,你也会么?”
“嗯,从小都干的活儿,熟练工了。”沈余戴好手套,走到旁边分给他的区域,动作熟练地一挖一个准,整齐地一字排开。
顾尧没急着去自己的区域干活,而是站在旁边看着动作麻利的沈余,这一幕让他想起以前俩人回乡下看望奶奶的时候。
在一起三年多,他跟着沈余回去过很多次,最喜欢在暑假回去。
两个人要趁着暑假赚钱,回去虽然待不了几天,却是顾尧大学期间最快乐的时光。
乡下的夏天有太多欢乐了,瓜果蔬菜全部成熟,五颜六色,应有尽有。
把西瓜香瓜黄瓜等泡在冒着凉气儿的水井里,拿着网兜领着几个调皮的孩子一起捉知了,捉的最多的可以当小分队队长。敞着大门坐在屋檐下吃着冰过的西瓜,路过的人都会招呼一声。
晚上,顾尧喜欢拿着凉席到天台,和沈余并排躺着看满天的繁星,眨着眼睛的星星感觉触手可及。
夏天的夜晚,风都是带着热气的,但他依旧像个黏人的孩童贴着沈余,时不时接个缠绵黏腻的吻,周围的虫鸣声衬得漆黑的夜晚安静极了。
乡下没有路灯,即使两人面对面贴着也看不太清彼此的五官,视觉失灵的时候,嗅觉就会异常灵敏,细细低语,气息交错,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快回去的那几天,奶奶就会安排他俩去地里把所有的萝卜挖出来。
奶奶种的不是胡萝卜,是青萝卜,用来晒萝卜干的,她做的麻辣萝卜干是顾尧吃过最好吃的萝卜干。
青萝卜长的比较长,有一截儿露出土面,算是比较容易拔的,但对于从没有下过地干过活儿的顾尧来说依旧是个挑战。
笨手笨脚的样子让旁边的沈余笑了半天,就是不上前帮忙,直到快要把人惹恼了,才走过来教他方法和技巧。
顾尧现在都还记得成功拔出第一个完整萝卜的开心,沈余在旁边用哄小孩儿的语气鼓掌,气的他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直接上嘴咬了一下那烦人的薄唇,最后反被坏心眼的人按着接了一个差点憋过气儿的吻。
这么一想,这人的厚脸皮程度不是一天练成的,是早就达到了,只是以前的自己没发现而已。
“看什么呢?顾老师,还不抓紧干活。”沈余直起身看着旁边发呆的人,催促道。
顾尧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到自己的区域,拿着铲子蹲下身麻利地开挖,他很喜欢胡萝卜的香气,尤其是新鲜刚挖出来的,脆甜可口。
“顾老师,我以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呢。”钟佳婷噔噔地走过来,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动作,惊讶道。
“以前在乡下,经常帮家里干活儿,我也是光荣的劳动人民。”顾尧手上动作没停,头也不抬地说。
他的话让旁边的沈余笑出了声,眉眼上挑,嘴角高高扬起,嘴角边露出两个小窝,是平时的沈总绝对不会有的笑容。
顾尧知道这人在笑什么,他说的每个字都是只有他们俩才懂的秘密,脸皮没有修炼到位,被旁边的人笑的有些脸热,只得自以为凶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我觉得我任务完不成了,我是笨蛋。”钟佳婷沮丧着脸重新回到自己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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