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越用公筷狠狠夹起颤巍巍的脑花:“说好了啊,今晚不许提PPT、成绩和甲方!”话音未落,阮竹的手机又开始震动,屏幕上跳动着甲方的名字。
她盯着屏幕咬牙切齿:“再敢催方案,我就把火锅底料浇他头上!”
但还是起身走到包厢角落,压低声音开始沟通,高跟鞋在瓷砖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筷子碰撞声突然变得密集,毛肚在香油蒜泥里打个滚,黄喉被牙齿咬出脆响。
阮竹忽然发现,楚时越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揍过,发梢还沾着医用胶带的残胶,问:“哥,你受伤了?”
楚时越不在意道:“小伤,没事儿。”
叶青柠中指旁还留着被笔磨出的茧子,指甲缝里沾着干涸的咖啡渍。
阮竹为她夹了一块牛肉,说:“好好休息休息。”
当楚时越把涮好的虾滑精准甩进江叙碗里,当叶青柠把最后一片午餐肉夹给阮竹,那些在写字楼格子间里堆积的疲惫,似乎都化作了氤氲热气,融进此起彼伏的碰杯声里。
楚时越突然掏出手机播放起他们大学放假时的聚会视频。
画面里五个人挤在出租屋的小厨房,楚时越举着漏勺当话筒高歌,阮竹被火锅辣得直吐舌头,叶青柠把香菜偷偷放进江言碗里。
此刻现实中的江叙看着屏幕,笑得啤酒从嘴里喷出来,惊得楚时越手里的鸭肠掉进汤里。
叶青柠急忙关掉手机,加入混战,抢过楚时越的啤酒杯作势要泼,却被阮竹半路截住,几个人笑作一团,连隔壁包厢都传来善意的笑声。
凌晨一点,火锅店只剩他们这桌还亮着灯。
江叙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楚时越歪在沙发上打盹,嘴角还沾着香油。
阮竹对着手机小声处理工作,左手却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的残汤,叶青柠默默涮着最后几块冻豆腐,看着他们疲惫却放松的侧脸。
“咱们还不走吗?”江言支着脑袋,眼皮在打架。
江叙闭着眼睛,说:“再休息一下。”
阮竹的眼神好不容易可以从手机上移开,看向江言:“今天过后又得开始我们的牛马生活了,是真的不想走。”
叶青柠拍了拍江言的肩膀,“再歇会儿吧!”
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地铁末班车的轰鸣从地底传来,但此刻包厢里的时光仿佛凝固,这迟到三小时的相聚,比任何准时的邀约都滚烫。
离店时,楚时越勾住江叙肩膀:“下次我值通宵班,你们带着火锅底料来我们那儿探班!”
叶青柠笑着翻白眼,却在转身时悄悄把聚会时间记进日程表。
江叙转头看向他,“你们单位让这样?”
楚时越摆摆手,“只要多带点儿东西就没问题。”
阮竹和江叙对视一眼,无奈偷笑。
叶青柠偷偷撞了一下阮竹,低声问道:“你和阿叙什么时候结婚呀?”
阮竹抬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叶青柠,说:“青柠~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叶青柠叹了口气:“你和阿叙都谈了多久了,还不打算结婚吗?”
阮竹摇摇头,思虑片刻:“我还没有这样的打算,至少我们要再有钱一点。”
“有钱?”叶青柠歪头,有些不理解,“有钱和结婚有什么关系吗?”
阮竹看了她好久,说:“结婚没有钱是很可怕的,青柠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她回头看向江叙,继续说道:“我想成功升职之后再考虑这些事情。”
叶青柠笑着挽住她的胳膊,“你有自己的规划就好,要是有结婚的打算记得告诉我们。”
阮竹低笑:“当然。”
几人坐在真皮沙发上,叶青柠的高跟鞋踢到一边,露出红肿的脚背。
阮竹坐在她身边,叹了口气:“早就劝过你,今天出门不要穿这么高的鞋。”
她说着把创可贴贴在叶青柠的脚背。
“哥,你去隔壁买一双拖鞋吧!”阮竹抬眼看向楚时越。
楚时越看了一眼叶青柠的脚,“好,等一下。”
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几把伞,吐槽:“这几天的C市就像水龙王住在这里了,天天下雨。”
“又下雨了?”阮竹看向窗外,眉头蹙起。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商场保安路过他们时投来疑惑的目光,却也没人在意。
当楚时越哼起当初的调调,叶青柠配合地用叉子敲着蛋糕盒打节拍,阮竹咬着江叙给她的饭团笑得呛到,那些被KPI和差评碾碎的青春,突然又在暖黄的灯光里鲜活起来。
阮竹翻出手机里存了几年的高中毕业照,照片里几个穿着学士服的年轻人站在梧桐树下,背后的阳光亮得刺眼。
“你们看,”叶青柠指着照片里自己飞扬的发丝,“那时候连风都是甜的。”
楚时越点点头,“那时候是真的好!”
江叙倚在门口,说:“现在也还不错啊!”
几人对视一笑,惊飞了落地窗外躲雨的白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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