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起床啦!”江叙敲响阮竹的房门,低声喊道。
阿竹要是再不起床,美术展就要迟到了。
阮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机,急忙掀开被子穿衣服。
她一开门就看到江叙倚在她的房门口,正在发愁怎么才能叫醒她。
阮竹满怀歉意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啊阿叙,闹钟没响。”
江叙笑着坐在餐桌前,“没关系,快来吃饭吧!”
在饭桌上,江叙看了一眼她,问:“阿竹,你还化妆吗?”
阮竹看了一眼时间,为难道:“没时间了吧?我能打个底吗?”
江叙笑着道:“看你意愿~”
阮竹急忙放下早餐,坐在梳妆桌前忙活。
江叙端着她没吃完的早餐来到她身边,趁她嘴闲着的时候急忙往她嘴里塞点吃的。
他看着嘴里鼓鼓囊囊的阮竹,低笑出声。
阮竹鼓着腮帮子拍了他一下,含糊不清:“吃不下了!”
江叙这才作罢,出去收拾着餐桌和厨房。
美术馆特展区的穹顶垂落棱镜装置,细碎光斑在阮竹的米白色裙摆跳跃。
她驻足在莫奈的《睡莲》复制品前,盯着画布上氤氲的蓝紫色,突然感觉指尖被轻轻牵起。
江叙的体温透过交握的手传来,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你看得懂?”江叙歪头凑近她耳边,低声问道。
阮竹看了他一眼,暗自摇摇头。
俩人相视一笑。
“这个角度看,像不像我们大学里的人工湖?”他指着画中浮光跃金的水面。
阮竹想起大二那年暴雨过后,他们撑着伞在湖边看美术专业的同学写生,雨水把颜料晕染成抽象派的色彩。
此刻展厅里流淌的钢琴旋律,竟与记忆里的雨声奇妙重合。
阮竹说起大二那次看美术专业的同学在雨中写生,摩挲着下巴:“其实我当时还不理解那些同学为什么要淋雨写生,现在我明白了。”
江叙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竖起食指道:“一种意境。”
转过转角,沉浸式投影区将梵高的《星月夜》化作流动的银河。
深蓝色星云在穹顶旋转,阮竹仰起头,发丝被光影镀上碎金。
江叙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你看,那些旋涡像不像我们第一次尝试喝咖啡时,你咖啡杯里搅出的奶泡?”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阮竹忍不住笑出声,惊散了脚下流转的星光,“我到现在还觉得咖啡好难喝!”
江叙点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
最角落的装置艺术区陈列着老式放映机,循环播放着黑白默片。
江叙突然拉着她躲进天鹅绒幕布后的小空间,老式胶片转动的咔嗒声里,他变魔术似的掏出两枚香草冰淇淋。
“记得你说过,美术馆的冷气最适合吃冷饮。”他递过冰淇淋时,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带着薄荷糖般的凉意。
阮竹点了点他的鼻尖,“我说过的话你比我记得还清楚。”
“你的每句话我都会记得的。”江叙得意地点点头。
离开展厅时,晚霞正把玻璃幕墙染成蜜色。
阮竹的手机相册里多了二十几张偷拍的照片,有江叙专注观察画作的侧脸、他伸手触碰光影时睫毛投下的阴影、还有两人在镜面装置前重叠的倒影。
她悄悄把其中一张设成锁屏,照片里江叙指着某幅抽象画,而她仰头望向他的眼神,温柔炽热。
江叙拉住她的手,说:“还早,咱们去DIY戒指吧?”
阮竹看着他期待的眼神,也不忍拒绝:“好,不过你找到店铺了吗?咱们总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吧!”
江叙十分开心地把手机拿了出来,说:“嘿嘿,我之前早就选好了。”
阮竹无奈笑道:“好,那我们出发。”
夕阳斜斜穿过DIY工坊的玻璃幕墙,在原木工作台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
阮竹将马尾扎得更高了些,发梢扫过垂落的浅杏色碎发,以防材料沾到自己头发上。
“扎个丸子头吧!”江叙提议道。
阮竹看着他递过来的头绳,点头。
“阿竹,你想选哑光面还是镜面?”江叙修长的手指划过陈列架上的样品,指节在暖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
他今天穿了件烟灰色针织衫,领口露出一截银链,和展示的银料在色调上微妙呼应。
阮竹盯着他翻动样品册的手,忽然想起上午在美术馆,这双手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替她挡住人群。
“哑光的吧。”她指着磨砂质感的戒指,“像月光落在雪地上,并且质感我也喜欢。”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说得矫情,耳尖发烫地低头挑选银条,却听见江叙轻笑一声:“很浪漫的形容。”
阮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
焊枪启动时,蓝色火焰突然窜起半指高,阮竹吓得往后仰,后腰撞上工作台边缘。
江叙及时扶住她的肩,温热掌心透过薄衫传来温度:“别害怕,不会伤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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