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啊?”
穿的乌漆嘛黑的,好像个大乌鸦。
林玉迩毫无形象的翘着二郎腿,抖着脚,抓着一根排骨吃的腮帮子鼓起。
“奴才是侯爷身边的小厮,叫长随。”
长随被贺九凛安排在暗中保护林玉迩的。
但保护林玉迩的也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其他几位大人的手下……
他知道林玉迩得了疯病,也不敢用强硬的手段带她去溪雨楼,害怕适得其反,害怕被另外几位拿捏趁机把林玉迩抢走,只想着说点好话把人哄过去。
“夫人,侯爷真的发病了,求您给属下一粒解药……”
林玉迩视线努力恰饭,没说话。
“侯爷对夫人一片真心,情深义重,从夫人院落布置就就知道啊。”
“……”
“夫人!您屋中的安墨漆罗钿屏风床就是侯爷耗费了心血亲自画图定制的,那红罗圈金杂彩绣帐更是一寸千金,还有您梳妆台上挂的画卷,是侯爷亲自画的!”
“……”
“您现在吃饭的桌椅、柜子,都是侯爷亲自携礼上门找的墨家弟子所做、您身后的海棠花纹的胆式瓶、您桌上的茶壶杯盏全都是珍品中珍品,每一样都代表着侯爷真心……”
长随满脸焦急,越说语速越快,而林玉迩仍旧在慢悠悠的,事不关己。
林玉迩咕噜咽下嘴里最后一口东西,把骨头一丢。
长随见她没动静,干脆直接跪下了。
“夫人,奴才求您了,给侯爷一粒解药吧!”
“他得了什么病?为啥找本夫人要解药?”林玉迩问了一句,刚要舔手指,就被张嬷嬷拿出帕子给她擦得干干净净,她低头看着白净的指头,皱起眉。
随后在张嬷嬷给她盛汤的时候,她一身反骨,迅速伸手去糖醋排骨粒戳了一下。
然后当着张嬷嬷的面响响亮亮的嘬了几下手指,挑衅的抬起下巴。
哼,小小魔兵居然敢管本魔女头上!
我要嘬的手指,谁来擦都不好使。
“奴才也不知道侯爷得的什么病,所以才来求夫人,因为这毒是夫人下的啊……”
林玉迩的视线总算从饭菜上挪开,眼里流光溢彩。
“我下的?!我根本不屑对小小男宠下药?”随后,林玉迩看向张嬷嬷:“你来说,我有这么恶毒的吗?!”
张嬷嬷一下子就明白了。
毒肯定是原主给侯爷下的,结果却要林玉迩来背这个锅!
真是造孽。
原主肯定有解药,但林玉迩这货没有啊!
张嬷嬷穿过来后,旁敲侧击的问了上百次,问她脑子里有没有多出新的记忆,问她知不知道这具身体娘家是谁,问她有没有得罪过谁,仇敌都有哪些,嘴都不张一下,响当当的屁倒是蹦出一个,把她都蹦麻了。
现在咋办?到哪去变出个解药来?!
林玉迩在边上一脸不屑,也不知道在脑补啥,在不屑个什么东西。
张嬷嬷脑袋嗡嗡的。
夫人侯爷下了毒!听长随的语气这毒还每月都会发作一次?
这事她一点都不知道,记忆里也没有。
她之前就是侯府一个粗使婆子,哪里知道这些。
现在怎么办?
张嬷嬷很慌。
这时候,林玉迩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穿着水青色长裙的女子,挪开床前的踏板,钻入床底,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藏在床下的石板下……
若是林玉迩是个长脑子的正常人,肯定会知道刚刚那画面是原主的记忆,肯定还会知道原主一直以来都在装疯。
可现在的她脑子不正常,是真疯,自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下意识就以为有个女人在她床下藏了大宝贝,那鬼鬼祟祟的样子,那肯定是好东西!
她得悄悄找出来,换个地方藏!
林玉迩端庄无比的起身:“张嬷嬷,嘟嘟,你们给我盯着他昂,不许他动,我进去找药!”
长随眼睛一亮,激动无比。
以前他也问夫人要过解药,但每次都没要到。
这次居然成功了?!
嘟嘟和张嬷嬷顿时一左一右的围着长随。
长随不过是想要换个膝盖下跪,就被嘟嘟一手摁回去:“好好待着。”
没多久,林玉迩发髻歪斜,两侧的雪白小球装饰要掉不掉的,一脸是灰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手上拿着个小瓶子。
长随抬着头,死死的盯着那瓶子,眼神炙热。
“还以为藏得什么大宝贝,结果就一个小瓶子。”她扒开瓶塞,朝瓶眼儿里看了看,觉得那味道就像是化学物品一样有些冲眼睛,缩了缩脖子。
把药瓶往手里倒,一下子倒出几颗药丸来。
药丸尾指大小,几颗药丸就有几种颜色。
就在长随一脸期待的时候,林玉迩把掌心里的药一把丢进嘴里,嘎嘣咯嘣嚼着吃了。
长随猛地站起身:“夫人!你怎么都吃了!!”
林玉迩瞧他:“咋?”
长随声音颤抖着着开口:“那是侯爷的解药啊!”
“我的东西,我还不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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