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满腹疑惑,随其他人去了议事厅。
但也只是坐着听其他人议事。
毕竟他一介白身,轮不到他指点江山。
孰料纪长卿和众官商议到一半,指着他道:“洪县便由他来接手如何?”
屈明璋:“???”
他纯粹是个不想继续扮女人又怕皇帝察觉,因而出京游历,倒霉催地遇上劫匪,被献给阎三,又被赈灾队伍解救的路人甲,怎么突然就被抓苦力了?
众官竟没有异议。
纪长卿问他:“屈公子意下如何?是继续当闲云野鹤,还是入仕一展抱负?”
屈明璋迟疑:“陛下那里……”
“陛下予了我临时任命县官的权利。”纪长卿回道,“本相以为,以屈探花的才能,足以担当县令一职。”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屈明璋自然不会错过。
“多谢纪大人提拔,在下定竭忠尽力,扶绥一方百姓。”
纪长卿便将洪县事务交予他。
屈明璋不负他所望,很快就将洪县诸事打理得井然有序,先前出逃的百姓听闻洪县已安定下来,纷纷回流。
因怕有人携带疫病,城门处设了观测点,回流之人需接受观测,方可入城。
冯清岁和众医官为此忙了好几天。
这日傍晚,冯清岁踏着夕阳余晖回城,在城门口见着纪长卿,两人相偕走向衙门,不曾想,竟出了一桩意外。
-
洪县不大,城里只有一横一竖两条大街,其他都是小巷。
商铺都开在十字大街上,摊贩亦挤在街边摆摊。
大街人来人往,孩童东奔西窜,甚是热闹。
冯清岁饶有兴味地听着当地人用方言讨价还价,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纪长卿聊天。
忽而有个半人高的孩童从他们身侧跑过。
跑出几米后,被脚下石板绊了一下,脸朝下扑倒在地,哇哇大哭。
一个手里拿着长鞭的黑瘦男子追到孩童身旁,“啪”地甩了孩童一鞭。
怒骂道:“跑呀,怎么不跑了?老子就是要上斩头台,今儿也要打死你这孽障!”
路人见孩子手臂都被打出血痕来,心生不忍,劝道:“孩子不听话,你说他几句便是,打他作甚。”
男子满脸愤恨:“刚领回来的米面,全被他扔河里喂鱼,一家老小都没了着落,熊成这样,还不该打?”
拿米面喂鱼?
夭寿。
刚刚还一脸同情的路人立刻换了一副表情。
糟践朝廷发放的救灾粮食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这等败家子,是得好好教训教训。
于是都不吭声了。
男子继续挥鞭,孩子被打得蜷缩一团。
冯清岁看不下去,正要上前阻止,忽然留意到孩子的五官看起来和四肢有点不搭,忙抓住欲一同上前的纪长卿的手臂。
尚未来得及解释,一支短箭便从地上那孩子的腕间射出,朝纪长卿飞去。
与此同时,黑瘦男子松开长鞭,伸手入怀,取了一把短刃出来,向她飞扑而来。
五花与燕驰第一时间察觉,但两人身侧各自有人袭来,未能立刻上前施救。
纪长卿眼疾手快,将她扯入怀里的同时转过身去,抬起右脚踹开黑瘦男子。
短箭擦着他的腰身而过。
摆平身边刺客的五花和燕驰立刻上前对付黑瘦男子和孩童。
黑瘦男子和孩童只和他们缠斗了片刻,便口吐黑血,倒地身亡。
街边摊贩和路人呆若木鸡。
纪长卿闻到一丝血腥气,忙松开怀里人,上下打量。
“你受伤了?”
刚好来月事的冯清岁:“……”
“没有。”
她揉了揉鼻头。
方才猝不及防撞上纪长卿胸膛,倒是差点被撞得流鼻血。
纪长卿看向地上的黑瘦男子和孩童,心头掠过一丝疑惑:莫非是他们口中飘来的血腥气?
可他分明感觉距离没那么远。
冯清岁走到孩童身边,将人翻转过来,果然不出她所料。
是个侏儒。
纪长卿也看出来了。
“真是处心积虑。”
他轻嗤了一声,将善后之事交给时安,和冯清岁继续往县衙走。
冯清岁怕他察觉端倪,刻意拉开了一点距离。
两人还是并排走着,只是从原来的一人宽间隔变成了两人宽。
纪长卿眸色一暗。
回到县衙门口,他顿住脚步,转身看向冯清岁:“可是在怪我方才冒犯了你?”
冯清岁:“???”
“二爷何出此言?”
纪长卿看向她的脚尖位置:“不然为何站那么远?”
冯清岁:“……”
“抱歉,我没留意。”她搪塞道,“和方才之事没有任何关系,我知二爷一时情急,才会如此。”
“原来如此。”
纪长卿垂眸,掩去失落神色。
“是我想多了。”
冯清岁听着他莫名低沉的嗓音,脑海忽然掠过一声不吭蹲坐在地,无声谴责她只顾制药不陪它玩的大黑的身影。
唇角不由溢出一丝笑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