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熹微的晨光终于穿透云层,将第一缕温暖洒向大地,叶白从混沌的睡梦中缓缓苏醒。他直起身子,长时间躺在地上使得全身有些僵硬,他抬手用力地拍了拍身上那一层薄薄的灰尘,每一下都扬起一小团尘雾,随后双手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身来。
他身形略显疲惫却又带着几分坚定,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开始漫无目的地踱步前行。其实在他心里,对于齐夏的行踪完全没有确切的把握,只是凭借着对彼此的了解和以往的行事风格,大致猜测齐夏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去找李尚武和章晨泽了。但这也仅仅是猜测,在这偌大的地方,要找到他们谈何容易。
叶白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开了空旷寂寥的广场,一步步走进了错综复杂、如同迷宫一般的街道里。刚一踏入街道,他便被一种莫名的压抑感笼罩。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街道两旁的房屋参差不齐地排列着,有的高大巍峨,有的矮小破旧,它们紧紧地挨着,将原本可能宽敞的空间切割得七零八碎。阳光艰难地从房屋的缝隙间挤进来,洒下一道道斑驳陆离的光影,使得整个街道看起来更加昏暗狭窄。
叶白的眉头逐渐拧紧,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满之色,他微微仰起头,看着那被房屋遮挡得只剩下窄窄一条的天空,嘴里小声地嘟囔着:“真是奇怪,这里明明从地理上看或者从理论上来说地域挺宽敞开阔的,怎么实际走在其中,却感觉如此狭小逼仄呢?到底是因为这些杂乱无章的建筑布局,还是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呢?”他的目光在那些陈旧的墙壁、紧闭的门窗以及狭窄的通道之间来回游移,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与不解,脚步也不自觉地放慢,似乎想要从这周围的环境中找到那个让他产生这种怪异感觉的关键因素。
叶白悄然无声地来到了一个摇摇欲坠、破旧不堪的茶馆外面。茶馆的墙壁上满是斑驳的污渍和裂痕,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一阵风吹过,腐朽的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好似濒死之人的呻吟。从茶馆内隐隐约约地传出两个声音,其中一个带着叶白极为熟悉的老吕的独特嗓音,另一个则属于一位中年人,音色略显低沉沙哑,透着几分神秘莫测。
叶白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透过那蒙着一层厚厚灰尘且模糊不清的玻璃向里面窥视。只见昏暗的茶馆内,摇曳的烛光映照出一个头戴猪面具的人的身影,那面具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狰狞,让人不寒而栗。猪面具人对面坐着的正是老吕,此时的老吕满脸涨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咒骂道:“我靠!这是什么玩意儿?老子又输了!”那愤怒中带着不甘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茶馆内回荡着,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叶白深吸一口气,稳步走了进去。老旧的木地板在他的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抗议声。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老吕,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开口问道:“老吕,你不在你的队伍里好好待着,跑这儿来干嘛?你们首领张山呢?”
老吕听到声音,猛地转过头来,待看清来人是叶白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有惊讶,也有一丝解脱,他缓缓地说道:“张山他……死了。”那声音低沉而无力,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
叶白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之色,他眉头紧锁,满脸狐疑地追问道:“我都费了好大劲才和他打个平手,他怎么可能会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时,茶馆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那根蜡烛燃烧时发出的“滋滋”声,微弱的火苗不停地跳动着,仿佛也在等待着老吕的回答,整个场景愈发显得阴森而压抑。
就在这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时刻,茶馆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外,猛地传来一道叶白极为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关切:“里面的人是谁?”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寂静,也让叶白瞬间回过神来。
叶白毫不犹豫地快步走向门口,一把推开那扇破旧的门。只见门外站着的,正是齐夏。此时的齐夏,脸上带着些许赶路后的疲惫,但眼神中依旧透着那股机灵劲儿。他的目光在叶白和屋内扫视一圈,似乎在探寻着什么。
叶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对着齐夏说道:“齐夏,你来得正好,快来看,老吕被人欺负了。”那语气,听起来竟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老吕在屋内听到叶白这番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心里暗自腹诽:这叶白,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输得这么惨就够丢人的了,他还在这大张旗鼓地宣扬。老吕撇了撇嘴,狠狠地瞪了叶白一眼。要不是心里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叶白的对手,他早就冲上去和叶白“讲讲道理”了。老吕握紧了拳头,又无奈地松开,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这倒霉事儿怎么都让自己赶上了。
老吕听闻,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与疑惑,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从脑袋里晃出去,随后开口问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叶白双手插兜,神色轻松自在,耸了耸肩回答道:“我就是来随便逛逛的,谁知道就碰上你这档子事儿了。”
齐夏站在一旁,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声音淡淡地说:“我是来找我的同伴的。”
老吕的目光在齐夏身边扫了一圈,注意到之前那个混混和一个女生不见了踪影,他皱了皱眉头,追问道:“他们两个人呢?怎么没跟你在一块儿?”
齐夏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他们死了,被一个叫潇潇的女人杀了。”说罢,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与不甘,仿佛在回忆着那惨痛的一幕,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因为他这句话而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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