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尘于洞府中全力闭关、冲击练气巅峰之时,数百里外的落霞山脉深处——
层林尽染,霞光氤氲,本应是一处灵气自然浓郁的修炼胜地,此刻却被一层肉眼难辨的灰雾悄然笼罩。
山林深处,两道身影踏空而立,皆着宽袖道袍,身躯虽挺拔威严,但身上却被一股似雾非雾的灰色灵障所遮蔽,哪怕是以神识探视,也难以窥得其真容。
其中一人低声开口,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迟疑:
“齐师兄……我们真的要这般做吗?”
“若是惊扰到那位——引得落霞妖皇震怒,届时妖潮再起,我谷内上下弟子,只怕又要死伤惨重。”
他抬头看向那片山脉深处,眼中不自觉露出一抹不忍之色,“要不,我们就此作罢吧……”
话未说完,另一人已猛地转身,声音冷厉如剑:
“吕师弟。”
“你可是掌门,怎能如此优柔寡断?”
他目光透过雾气,望向前方层叠山岭,语气带着一丝难掩的迫切与执着:
“我这次假借闭关之名,悄然离宗多时,不惜代价远跨万里从西边购得这破阵‘秘宝’——虽只能动用一次,但足以斩杀那头畜生。”
“你我若是再不搏一把……此生怕是永无望元婴之境。”
“吕师弟,你莫非忘了,数百年前我宗是什么模样?!”
“如今处处受制于人。那三家压在头上,现在连突破元婴的苗头都要压住。”
“若无大的乱象,我们如何浑水摸鱼,他们如何可能容得我们重立山门威势?”
“只有这南境乱了——他们顾不上,你我……方能趁势冲破桎梏!”
他的声音越说越冷,语气中满是痛恨。
吕师弟脸色一变,终究还是叹息一声,神情中充满挣扎与沉沉不安。
“齐师兄……若真出了大事,妖皇动怒,我们……”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齐姓修士声音低沉如铁,“更何况也不用那么悲观,合七宗之力,就算那落霞妖皇通天的手段也能挡得住。”
吕师弟沉默了。
片刻后,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轻轻一拂袖袍,化作一道青灰遁光,消散于云端。
……
三年后,听剑峰上。
苏尘睁开了双眼,体内灵力周转流畅,一丝不乱,气息稳稳停驻于练气九层。
他长身而起,衣袍翻动间,体内剑意微震,如水波涟漪般扩散开去,虽已极力压制,仍隐有几分无形锋芒。
“算算时日,已有三年。”
他望向洞府外昏明交替的天光,低声道:“加上玄渊界的一年……我已闭关四年了。”
“果然,修仙界终究与玄渊界不同,这里讲究法力积累、丹元沉凝,没有捷径可走。”
“但好在,我的路,一直都走得极稳。”
他手中一动,灵光浮现,一道枚传讯符从阵法外缓缓飘入掌中,正是封阳剑尊所留,显然有要事商议。
紧接着,另有一排传讯符鱼贯而至。
大多来自李淮安,一如既往,言辞简单,每半年一次,从未间断。
【“苏兄出关了吗?兄弟我已经练气九层了。”】
【“这一年突然爆发了兽朝,众弟子被派去清剿,我被派去炼丹……不用上前线,算是后期。”】
【“你出关了记得回我消息,大概率你我兄弟二人能在战场上披靡。”】
……
苏尘拂过那些讯息,嘴角微扬,露出少见的温和笑意。
“这家伙……还是老样子。”
然而下一则消息,却让他脸色陡然一变。
苏尘缓缓握紧手中传讯符,目光凝重。
不过通过李淮安传递的消息,据说此次兽潮规模极大,南境七宗全部都派出了修士抵御,练气期只在最外围清扫一些漏掉的练气期妖兽,筑基期修士才是主力,宗内除了留下一些维持基本运转的筑基修士,别的筑基修士几乎全都派了出去。
苏尘想到这里面色凝重,大约猜到了师尊封阳找他大概也是为了说这事情,紧接着便迅速飞向了听剑峰主殿去拜见封阳。
……
苏尘一路飞掠而至,未等通传,殿门已自开,灵光一卷将他引入其中。
主殿内香木为梁,玉石为基,封阳端坐主位,面容清冷,双目微闭。
他似早已知晓苏尘到来,只是在苏尘步入殿中那一刻,才缓缓睁眼。
“闭关四年,你总算出关了。”
封阳的声音一如既往平静,但却带着一丝少有的疲惫。
苏尘躬身行礼:
“弟子见过师尊。”
“闭关期间,多谢师尊护持静地。”
封阳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随即沉声道:
“想来有李家那小子传递消息,你也知道了吧——南境大乱,兽潮爆发,已非一地小患。”
“我们悬剑谷作为七宗之一,此次兽潮爆发责无旁贷,宗内大半筑基都已被调派,练气期唯有你这些内门核心弟子尚未参战。”
他目光扫过苏尘,神识微动,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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