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在村边又驻扎了几日,竟然出奇的平静,再也没有偷鸡摸狗的事情发生。
这一天,听得外边吵吵闹闹,史副官和杜团长竖起耳朵听,吵闹声却并不像朝驻军这边来。
杜团长本以为哪个兔崽子又惹事了,却原来不是,心生好奇,问道:“史副官,外边闹什么呢?”
“团长,我去看看!”史副官说着就钻出了营帐。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乐呵呵地报告道:“团长,没啥事。听说是附近村子在造桥,桩子打不下去,还出了事死了人呢!”
天云一听,心里暗骂道:“他娘的这帮兵匪,村子里都死了人,他们竟然还笑得出来。”
其实,他也是多想了,军人大仗小仗不知打了多少,死人可是家常便饭。但是,于外人而言,村里死人他们却笑,的确令人憎恶。
“走,咱们去看看!”杜团长竟然来了兴致,“老他娘的窝在这里,闷死老子了。”
抬眼望去,几百米远处的河边挤满了人。杜团长与史副官等人来到河边,却听人声熙熙攘攘,还有哭哭喊喊,地上有两具湿漉漉的尸体,显然是刚打捞上来的。
“老乡,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杜团长也是闲得慌,明事摆在眼前,他却明知故问,脸上却有一丝丝笑意。
村民一看他神情,颇有幸灾乐祸之意,冷冷地斜了他一眼说道:“没长眼啊?”
史副官一听这话,气得骂道:“不想活啦,敢跟咱们团长这样说话?”
杜团长一行从头到脚都是军服,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来他们是驻扎在附近的军人。
“哦,原来是长官大人,恕小的眼拙!”那村民赔着笑脸,转身脸色就阴沉下来,口中小声嘀咕着。
史副官气鼓鼓地做出要掏枪威吓村民的动作,却被杜团长拦住,大度地说道:“算了算了!”
他俩知道村民在骂他,但无凭无据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装聋作哑。
杜团长站在河边高处,四周看了看,一堆堆的材料,还有堤边建了半拉子的桥基。
“你们这是架桥啊?”他故意套近乎,向一个耄耋老者问道,“怎么了这是?”
“是长官哪!”老者年纪虽大,但身子骨还挺硬朗,看眼前军官模样的人,便向不远处指了指,说道:“那边桥塌了,咱们村合计着再造一座呢!”
杜团长朝他所指方向看去,百米远处有一座已经垮塌的残桥。
“你们怎么不在原来的地方建?”他有些迷惑,老的桥虽然塌了,但桥基可是现成的,原址重建应该比新址建桥容易的多,他们为什么不那样做?
老者抬起手,欲言又止,摇了摇头,然后叹息一声说道:“这事说来话长啊!”
“哦?”杜团长更加好奇,欲要追根究底,可老者口风紧得很,就是不说其中缘由。
天云心知其中必有门道,便悄悄去残桥处勘查一番,暗暗惊道:“果然有蹊跷!”
他沿着河边看了看,河面不算宽,但水流湍急,河堤松软,打地基建桥着实不易,也只有新址和残桥处算是比较合适的地方。
村民一阵闹哄哄、哭啼啼地把死者运回了村子,然后选了个日子把他们安葬。死者已矣,但桥还是要建的,只是这桥基着实难打。
正在全村愁眉不展之际,史副官陪着杜团长来到祠堂,村民正聚会商议建桥事宜。
杜团长看见那名耄耋老者正在主持会议,料想他应该是村长。
“老先生,杜某不请自来,还请多多包涵!”他三步并作两步,笑容满面地走向老者。
老者笑容可掬,拱手相迎道:“不知老总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原来,建桥基打桩时出了事,没有人敢再下水打桩,毕竟性命只有一条。杜团长竟然主动伸出援手,要接下打桩这桩硬茬。只是苦了手下士兵,他们虽为兵,实似匪,偷鸡摸狗打家劫舍样样在行,就是打仗不行,这打桩更加不在行。
这些兵匪在村子里祸害了一阵子,这会儿要帮他们打桩建桥,村民倒也乐得其成,只是能不能成功却是另外一回事。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就是一群无用的兵匪,在死了几个人之后,杜团长只好偃旗息鼓。他本来想在村民面前露露脸,实为收买人心,却不成想反而丢了脸面。
耄耋老者更加的愁容满面,无计可施之际,有人提议道:“村长,要么,咱们去马树坡找马道士,让他给咱看看风水?”
“对对对,快派人去请!”老者茅塞顿开。
其实他们想到了一处,那就是人力所不能的时候,只能另辟蹊径请神力来助。
一个时辰的功夫,果然请来了一个老道士。老道士一身素衣,个不高却有些清瘦,精神矍铄,颇显干练。
村里先给他摆了开工茶,吃饱喝足后,一行人来到工地。他换上道袍戴上道冠,沿着河边来回查勘,手中偶尔掐指计算,或摇头或叹息,最终站在了新桥基处。
“嘿,你小子真是个好事的主儿!”杜团长与史副官也来到河边,却见天云竟然早已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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