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也向着这土地公回礼,说道:“山野散修罢了,之前一直在山中修炼。近日感应到九龙地区阴气翻涌,循迹而来,也不知为何,莫名便到此地。”
“原来如此。只是以仙长修为,阳寿尽时自有地府阴差相迎,怎会误闯我这小小中转站......” 陈土地公抚须轻笑,袖口金纹扫过烛火,将张启引至堂后雅间。
雕花木窗渗进幽绿月光,一个女鬼弓着背疾步而入,模样倒是清秀,青铜托盘上摆着几碟小菜。
土地公亲自执壶,琥珀色的液体在盏中凝成骷髅形状:“仙长莫嫌简陋,这是用百年阴枣所酿。”
他仰头饮尽一盏,喉结滚动间,“说起来,老朽本是民国年间九龙城寨的郎中,悬壶济世半生,死后蒙文献公城隍垂青,当了这方土地。”
张启饮了一口,比起冥世的酒水辣一些,阴气淡了许多。随着两人交谈深入,他终于理清此地脉络 —— 这阴雾缭绕的空间不过是阴阳夹缝中的临时驿站,由唐朝开元年间名相张九龄城隍管辖,所有魂魄在此受刑、分类,最终经鬼门关送入真正的阴间。
“鬼门关后?” 土地公苦笑摇头,“老朽任职百余年,有幸见过一次鬼门关开启。那门后传来的嘶吼声...... 像是万千冤魂在撕扯活人魂魄。” 他压低声音,案几上的符咒无风自动,“听说唯有城隍、判官等,才能踏足门后世界。”
张启搁下酒盏,站了起来,目光投向窗外翻涌的迷雾:“陈土地公,不知外面那些雾气又是何物?” 话音刚落。
土地公的脸色骤变,“张道长,幸好你没贸然闯入!” 他接着指向雾气深处,“那是‘迷魂瘴’,之前此地是没有这个东西的,而是随着世间的灵气枯竭,便慢慢的出现,入者轻则灵智尽失,迷失方向,迷魂瘴还会孕育出的食魂兽!”
“食魂兽?” 张启眉峰微蹙。
土地公点了头点说道:“此兽体型怪异,专以阴魂为食。不过它们因雾海而生,出雾海而死。”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小巧的罗盘,盘面刻满扭曲符文,指针正诡异地逆向旋转,“这迷雾引是城隍大人所赐,有它指引,才能在迷雾中辨明方向。若是误入雾海又无此物,便只能被瘴气慢慢侵蚀,直至化作一片虚无。”
土地公将古朴的 “迷雾引” 轻轻推向张启,罗盘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张道长既有缘至此,此物便权当结个善缘。” 说着将罗盘送给张启。
张启也不推辞,屈指一弹,罗盘便化作一道流光没入袖中。他抬眼望向殿外翻涌的阴雾,沉声道:“既知此地归文献公城隍统辖,我倒想去拜会一番,还望土地公指点路径。”
土地公闻言,手中青玉酒杯搁在案几上,他摩挲着腰间斑驳的玉带,苍老的面皮上皱纹拧成一团:“仙长莫急!此去城隍司门禁森严,贸然前往恐生变故。”
“容老朽先修书一封,以土地印鉴呈递幽冥司,待得城隍大人应允后,在前往不迟!”
张启双手抱拳行了个稽首礼:“如此,便有劳土地公了。”
“张道长可先在此地休息等待,” 土地公抬手虚引,身后厢房的门自动敞开,屋内飘出若有若无的檀香,“老朽即刻上表城隍大人。”
第三日清晨,浓稠的阴雾被一声悠长的铜铃震散。张启在外面闲逛,便见赵淬帆和几个阳间鬼差正在不远处。张启想了想便将他叫了过来。
张启目光扫过对方熟悉的面容,想起电影里的情节,心中暗叹。他抬手示意赵淬帆到廊下:“赵淬帆,我观你面相,近日恐有大劫。你那好友的儿子吴贵德,在二十九岁时会有血光之灾。”
见对方骤然瞪大双眼,他继续说道,“他如今做替身演员太过凶险,最好劝他换个营生。”
赵淬帆猛然攥紧双手,神情一紧:“道长怎会知道吴贵德?他确实在做替身......”
“不止如此,你会为救他横死,以阳寿抵阴债。你好自为之吧”
赵淬帆将地址默念三遍,喉结滚动着咽下惊惶。半晌又看向张启,小心翼翼的问道:“道长,认识吴贵德他爸吴九吗?” 突然发问。
张启摇头时,瞥见对方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又很快被阴雾般的愁绪笼罩。闲谈间他得知,像他这样的阳世鬼差无需日日点卯,唯有土地和鬼差队长急召时,才会踏足这片阴阳夹缝。
正说着,陈土地公身着藏青暗纹唐装,双手抱拳的说道:“张道长,我已上表城隍判官,今日也正要押解阴魂前往,可以一同前往。”
张启跟随土地来到关押阴魂的牢房前,看着那些被从关押房子里赶出的鬼物,刚要开口询问行程。
鬼差队长于光已在旁边清点鬼魂,完毕后,从怀中掏出一只黑色的葫芦,模样像是纸质的,将鬼物都装在瓶里。
见张启目光紧锁葫芦,于光咧嘴露出森白尖牙,沙哑解释道:“张道长,此乃拘魂葫芦,专为收纳阴魂所制。” 他晃了晃葫芦,里面传来闷闷的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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