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
不对劲！
林夜总感觉哪里很奇怪，但是说不上来，这么可能就是这么很简单的一个贪污腐败案？
他转身看向已经死去的高府尹的尸体，手指轻轻拂过高府尹脖颈处的褶皱，烛火在铜镜上映出细密的阴影。
他趴伏下身子，细细闻着，感觉空气中似乎混杂了一股子奇怪的问道。
“高府尹的房间内经常用熏香吗？”林夜开口问道。
身旁的下人楞了一下，随后快速开口回答道：”回禀大人，是的，高府尹的房间内经常点燃艾灸。“
细细闻去。
空气中果然是弥漫着苦艾草的气味。
但不知道为何，闻多了，林夜却是感觉有些许的头晕，按道理来说点燃些许苦艾本不应该是提神醒脑吗？
为何现在会晕乎乎的？
林夜强撑着精神继续闻去，这次他感觉出来了，是空气混合着某种若有若无的檀香——那是衙役们焚烧驱邪符残留的气息！
因为这次的案件与邪祟有关，这房间内点燃些驱邪符箓也是正常的事情。
但林夜总感觉不对劲。
毕竟符箓燃烧起来的味道大差不差，如果有人在这些符箓里面混入了其他符箓，是不是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想到这里，林夜纵身来到点燃符箓的位置。
只见那青铜兽首香炉里插着三炷线香，青烟袅袅升腾间，忽明忽暗的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游移。
突然！
林夜像是反应了过来什么，猛然间来到死者高府尹的身旁，他对呆立在一旁的衙役吩咐道，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激起细微回响。
"劳烦取些皂角水和银针来。"
工具到齐后，林夜单手指尖已捻起死者耳后的一片皮肤，老茧摩挲过松弛的皮肉时发出细微沙沙声。
借着油灯微光转动观察，密密麻麻的毛细血管竟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像是被寒霜打过的枯叶脉络，又似宣纸上晕染开的墨渍。
王皓此时也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顿时皱着眉道：“怎么会，这分明是刚刚死去的人，皮肤为何会衰老的如此之快？”
瞬间！
他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镶玉的犀角带钩撞在黄杨木供桌上，震得盏中残茶泛起涟漪。
他苍白的指节抵住下颌，喉结上下滚动着吞咽声格外清晰，仿佛要把那句未竟之言连同满口血腥气都咽回肚里。
"没错，我现在也是这么想的。"
林夜突然掀开尸体的袖口，粗麻布衣料撕裂声惊飞了檐角乌鸦。
露出小臂内侧几道排列整齐的针孔，细如牛毛的创口周围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像是被毒蜂蜇过的痕迹。
他屈起食指关节轻叩案台，案几发出嗡鸣。
"这是针灸留下的痕迹，但施针手法颇为古怪——足三里与曲池两处大穴同时进针，除非..."
银针在烛芯爆开的灯花里划出银弧，他话音未落已将银针刺入死者指甲缝，针尖挑起半透明表皮时带出一缕暗红色碎屑。
“这是何物？”
林夜对于这个世界的稀奇古怪玩意认识的算不上太多，只能将这玩意交给专业的人去查看，王皓细细观察。
竟是碾碎的曼陀罗花瓣混着人血。
"红花粉末。"
江婉儿此时出现，她凑近嗅了嗅，青丝扫过林夜耳畔带起一缕幽香。
她葱白似的指尖捻起那抹暗红，在烛光下转动时隐约可见细小的金箔闪烁。"能加速血液凝固的药引。"
她忽然抓起尸体手腕翻转，腕间银铃铛叮当作响。
"你们看这里！"
死者的指甲盖内侧沾着几不可察的金粉，在烛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晕/
王浩正要伸手去碰，腰间鱼符突然叮咚作响，却被林夜一把扣住手腕，铁尺硌在皮肉上的疼痛让他倒抽冷气。
"别动！”
“这玩意看起来有些许的古怪，暂时先不要乱碰！”他说话时喉间涌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在与那金粉纠缠几分之后，仿佛印证他的话语。
先前的金粉突然化作一缕青烟消散，袅袅娜娜攀上房梁消失不见。
只在众人鼻尖留下甜腻的腥气，像是熟透的石榴混合着铁锈水的味道。
王皓踉跄后退撞翻木凳，乌木雕花的凳腿在青砖地上刮出刺耳声响，案头尚未合拢的账簿哗啦散落一地，泛黄的纸页如受惊的白蝶纷飞。
窗外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月光被翻飞的青瓦割裂成碎片。
这微弱的声响瞬间被林夜所察觉。
林夜抄起砚台掷向窗棂，陈年松烟墨在半空泼洒开来，墨汁落地时竟诡异地凝成蝌蚪状，在青砖缝里游走如活物。
借着墨迹未干的瞬间，地上赫然显出血掌印痕——五指纤长如春葱，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却在掌心处留着梅花状疤痕，分明是女子留下的印记。
"分头追！"
王皓甩出腰间铁尺钉住门闩，精钢打造的尺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铁尺穿透门板时发出裂帛之声，震得门框上悬着的八卦镜微微晃动。
镜中映出三个黑影已跃上东墙，为首者手中弯刀闪过一抹幽蓝寒光，像是淬了孔雀胆的凶器。
凄厉的鸦啼划破夜空，十余只寒鸦从古槐树上惊起，漆黑的羽翼掠过中庭那株百年桂树。
最后一抹黑影已消失在屋脊尽头，瓦当上的螭吻兽首在月光下投下狰狞阴影。
林夜俯身拾起飘落的纸片，泛黄的桑皮纸上潦草地写着半阕词。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字迹遒劲如刀劈斧凿，却在"向"字最后一捺拖出血红的墨痕，像是蘸着仇人的心头血写就。
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林夜心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他猛然一个转身朝着高府尹的尸体方向跑去。
然后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伸出手在高府尹的脸上摸索什么。
下一秒！
林夜手臂猛然发力，指尖死死拽住那皮质的一角，猛然间一张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就被林夜撕了下来，露出下面一张极其陌生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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