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华清的手指冻得发青。
稳稳托着一发75毫米高爆弹。
黄铜弹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队长,真不心疼炮弹?”
徐华清声音发紧。
林立眯起左眼,右眼紧贴野战炮的周视瞄准镜。
炮管微微调整,十字线稳稳压在摇摇欲坠的主炮楼承重墙上。
他嘴角上扬,淡淡笑笑:“打完这仗,小鬼子的弹药库都是我们的。我们还能缴获很多其他的东西!放心打!”
炮闩咔嗒闭合,林立拽动拉火绳的手没有一丝犹豫。
“轰!”
炮身猛地后坐,驻锄在冻土上犁出两道深沟。
炮弹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直接命中主炮楼基座。
砖石结构崩塌,三层炮楼缓缓倾斜。
在惊天动地的轰鸣中,砸向东南角的机枪阵地。
烟尘顿时漫天。
隐约可见几个小鬼子士兵手舞足蹈地跌落。
东尼一木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
在主炮楼倾塌的瞬间,受了伤。
他吐出口里的血沫,挣扎着从瓦砾堆里爬出来。
“主炮楼没了!”
满脸是血的军曹跌跌撞撞走过来。
钢盔不知丢在哪里,露出秃了一半的头顶。
东尼一木的军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透过滚滚烟尘,他看到十几个伪军正翻墙逃跑。
“八嘎!”
他颤抖着捡起军刀,刀身映出自己扭曲的脸。
“集合所有还能动的,从正门突围!”
军曹愣住了。
“可是外面肯定有埋伏。”
“砰!”
东尼一木的南部手枪冒出一缕青烟。
军曹眉心多了个血洞,缓缓跪倒。
“违令者,这就是下场!”
东尼一木歇斯底里地吼道。
锈迹斑斑的据点大门,被四个日军士兵吃力地推开。
东尼一木站在最前方,军刀高举,刀尖上还沾着军曹的血。
“为了天蝗!冲锋!”
四十多个残存的小鬼子士兵嚎叫着冲出门外。
他们中有的缠着渗血的绷带,有的光着脚,还有个少年兵边跑边哭。
雪地上立刻留下一串脚印和点点血迹。
而伪军们缩在墙角。
“等他们冲出去送死。”
其中一个压低声音:“然后从西墙缺口溜。”
林立很快找到任磊的埋伏点。
十五个战鹰队员分散在灌木丛中,枪管上缠着防反光的白布。
“来了。”
大家都看到东尼一木的狼狈模样。
“让过前五十米。”
林立轻声下令:“专打军官和机枪手。”
徐华清突然从后方气喘吁吁地追来:“队长!发现伪军从西墙逃跑!”
林立头也不回:“放他们走,先收鬼子的人头。”
小鬼子冲锋队形刚进入百米范围。
张举浩手中的轻机枪突然喷出火舌。
几乎同时,十几支步枪齐射。
冲在最前面的三个小鬼子栽倒。
鲜血在雪地上泼出诡异的图案。
小鬼子士兵们慌乱还击。
一个机枪手刚架好歪把子,就被不知哪飞来的子弹掀翻了天灵盖。
脑浆溅在旁边弹药手的脸上,吓得他丢下弹匣就往回跑。
这精准的一枪,当然出自林立的狙击步枪!
“八嘎!不许退!”
东尼一木连开三枪打死逃兵,却看见更多士兵往据点方向溃退。
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身为一个效忠于天蝗陛下的武士,在这种情况下,是绝对不能后退的!
尽管打了半天,都还没弄清楚敌人是不是八路。
他都要指挥自己的部下,进行反击。
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都给我冲锋!”
他歇斯底里的喊道。
“哒!”
“哒!”
“哒!”
小鬼子们手中的三八大盖,朝着前方进行射击。
至于重机枪。
只要每次有小鬼子去操控,就会瞬间被打爆脑袋。
这样一来,导致没有人再凑到重机枪跟前。
东尼一木发现后,顿时傻了眼。
越来越想不明白,敌人到底是什么队伍!
“纳尼?!”
他的脑子此刻乱极了。
“按照杜天一所说,这些敌人应该是八路,可是八路哪来的野战炮?而且还有狙击手,射击精准度这么高?”
他的脑子里想着这个问题。
看着剩下的这些士兵们,基本都已经负伤了。
他蜷缩在沙袋掩体后。
耳边充斥着伤员撕心裂肺的哀嚎。
颤抖着摸向腰间,发现最后一个弹匣早已打空。
透过硝烟望去,九二式重机枪还在原地。
东尼一木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忽然狂笑起来,染血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诸君,见证武士道的时刻到了!”
他猛地跃出掩体,呢子大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冲刺的姿势像头受伤的狼:左腿拖着一条血线,军刀反握在身后。
等他到了九二式重机枪跟前。
林立已经扣下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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