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乌鲁木齐火车站的候车室里,背着个瘪瘪的双肩包,感觉自己像个准备去春游的小学生。林明月迟到了十分钟,我正想给她打电话,就看见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冲过来,身后跟着个穿黑西装的壮汉,提着两个大行李箱。
"这是?"我指着那壮汉。
"我司机。"她喘着气说,"老王,把行李拿去托运。"
我吹了声口哨:"出门还带司机?姐姐排场够大啊。"
"少贫。"她白了我一眼,"从上海带来的,总不能让人家闲着吧?"
老王把行李托运完,毕恭毕敬地问:"林总,需要我一起去和田吗?"
"不用了。"林明月摆摆手,"你回上海吧,告诉老周我下周回去。"
老王点点头,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才离开。我凑到林明月耳边:"他是不是觉得你要把我拐卖了?"
"说不定是我被你拐卖呢。"她笑着掐了掐我的脸,"走吧,车要开了。"
上了火车我才知道,她买的是软卧包厢。包厢里就我们两个人,干净得能照镜子。我像个土包子似的东摸摸西摸摸:"这得多少钱啊?"
"不贵,一千二。"她轻描淡写地说,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我。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卧槽!我从乌鲁木齐坐硬座去和田才98!"
"所以呢?"她翘起二郎腿,"你想去坐硬座?"
"那倒不是。"我讪笑着接过水,"就是觉得...挺浪费的。"
她突然凑近我,近得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欢喜,记住,从现在开始,你是我雇的玉石顾问,不是那个商场卖玉的售货员。在和田,我们要见的都是行家,你得端着点。"
"明白!"我挺直腰板,"高顾问随时为您服务,林总。"
她被我逗笑了,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看看这个,和田几家大玉器店的资料。"
我翻开文件,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市场分析和价格报表。翻到最后一页,我愣住了——那是一张我的简历,上面写着"新疆大学地质系毕业,五年玉石鉴定经验"。
"这..."我指着简历,"我啥时候上过新疆大学了?"
"从现在开始。"她狡黠地眨眨眼,"你的身份证我查过了,确实叫高兴,25岁,乌鲁木齐人。至于其他细节,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的私人顾问,其他不便多说。"
我挠挠头:"你这是要给我编个人设啊?"
"商场如战场。"她拍拍我的肩,"特别是玉石这行,水太深。你看起来机灵,又确实懂点玉,装装样子应该没问题。"
火车开动了,窗外的景色开始后退。我看着她精致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女人不简单。
"对了,"她从行李箱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我,"给你的。"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深蓝色西装,料子摸上去滑溜溜的,一看就很贵。
"换上吧。"她说,"你那身衣服太休闲了。"
我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折腾了二十分钟才把这套西装穿明白。回到包厢时,林明月正在笔记本上敲着什么,抬头看见我,眼睛一亮:"不错嘛,人模狗样的。"
我转了个圈:"怎么样,像不像华尔街之狼?"
"像售楼处的。"她毒舌道,却又从包里拿出条领带,"过来,我给你系上。"
她站在我面前,手指灵活地翻动着领带。我低头就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胸口突然有点发紧。
"好了。"她退后一步欣赏自己的作品,"总算有点专业人士的样子了。"
我摸了摸领带:"这玩意儿勒得慌,能松点不?"
"忍着。"她坐回座位,"晚上到和田,先去见一个矿主,他手上有批籽料我想看看。"
"籽料?"我来了兴趣,"什么价位的?"
"他说是羊脂白,要价一克八千。"
我吹了声口哨:"那得看看实物,现在假籽料太多了。"
她惊讶地看我一眼:"你还真懂?"
"略懂。"我得意地笑了,"我爷爷以前在和田挖过玉,小时候听他讲过不少。"
火车轰隆隆地向前行驶,窗外的景色从城市变成了戈壁。林明月处理了一会儿邮件,然后拿出本杂志看了起来。我百无聊赖,从包里掏出包方便面。
"你干嘛?"她皱眉看着我。
"泡面啊。"我晃了晃面饼,"午饭时间到了。"
"火车上有餐车。"她一脸嫌弃,"把那玩意儿收起来,味儿大。"
"餐车多贵啊。"我嘟囔着,但还是把泡面塞回了包里。
她叹了口气,按了呼叫铃。不一会儿,乘务员来了,她点了两份套餐。
"一份八十?"我看着菜单咋舌,"抢钱啊!"
"闭嘴。"她在桌下踢了我一脚,"记我账上。"
餐车送来的饭意外地好吃,特别是那个大盘鸡,香得我差点把舌头吞下去。林明月却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不好吃?"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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