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抚她的后背,感受她急促的心跳:"好。"
接下来的三天像场漫长的彩排。白天我在赌场接受培训,学习水晶宫特有的规则和暗语;晚上和林薇反复推演各种突发状况。她甚至黑进了赌场的安保系统,给我看监控盲区的三维图。
周四深夜,我们坐在门廊看海。月光下的浪花像破碎的珍珠,远处偶尔传来渡轮的汽笛声。
"如果..."林薇突然开口,又停住了。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如果我没能出来,如果耳机被发现,如果疤面强记仇...我们为每个"如果"都制定了应对方案,但有些风险无法规避。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转移话题,"你点云吞面时皱着眉头,像在审阅财务报表。"
她轻笑出声:"那是因为旺记的菜单太油了。我差点以为你要给我下毒。"
"早知道就该下。"我撞撞她肩膀,"省得后来这么多麻烦。"
她突然安静下来,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小的阴影:"欢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没相遇..."
"想过。"我望向漆黑的海面,"我大概还在煮云吞,偶尔去地下赌场赚外快,最后像老陈一样孤独地死在某个雨天。"
她转过头,眼睛在月光下像两潭深水:"我也是。在伦敦的公寓里,每天对着同样的财务报表,直到变成另一个冷冰冰的数字。"
我们的手指在木质长椅上不知不觉交缠,像两株在悬崖边相互支撑的植物。
周五晚上,我穿上水晶宫发的制服——白衬衫、黑马甲,袖口有暗纹刺绣。林薇帮我调整领结时,手指微微发抖。
"像不像侍应生?"我试图缓解气氛。
她没笑,只是突然踮脚吻了我。这个吻又急又重,带着咖啡和唇膏的味道。
"十一点。"她退开时声音沙哑,"我等你。"
水晶宫今晚格外热闹。VIP区的走廊铺了新的红地毯,香槟塔在中央大厅闪闪发光。我的耳机里传来莫云的声音:"目标已进入电梯,三人,两男一女。"
疤面强在VIP室门口等我,西装口袋里隐约有枪的轮廓:"记住,只发牌,别多事。"
我点头,跟着他进入房间。赌台边已经坐了三个客人:两个日本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和一个穿红色晚礼服的女人。当那女人转头时,我差点失手掉落扑克牌——她手中把玩着一张Q扑克牌,正是林薇父亲死亡现场出现过的那种。
"这位是山口小姐。"疤面强介绍,"今晚由陈先生发牌。"
我强迫自己专注于洗牌动作。纸牌在指间翻飞时,我注意到其中一个日本人的左手小指缺了一截——这是日本黑道"断指谢罪"的标志。
赌局开始后,耳机里莫云的指示变得模糊。我的注意力全在那张Q上。山口小姐每次下注都用它当筹码托,鲜红的指甲在牌面上刮出细微的声响。
"陈先生手法很专业。"第九局时,她突然用流利的中文说,"在澳门学的?"
我保持职业微笑:"自学成才。"
她笑了,眼角浮现细纹:"我认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他也喜欢这样..."她模仿我切牌的动作,"可惜死得太早。"
我后背沁出冷汗。她在说谁?老陈?林薇的父亲?
赌局进行到一小时,断指日本人去了洗手间。疤面强跟了出去。趁这空隙,山口小姐从晚宴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推给我:"陈永先生托我转交。"
信封里是一张照片——我和林薇在海滩上的背影,拍摄日期是昨天。我的胃部绞紧,但表面不动声色:"替我谢谢陈先生关心。"
"他很期待与你...重逢。"山口小姐的红唇弯成刀锋般的弧度,"特别是知道你继承了他父亲的...天赋。"
就在这时,耳机里莫云的声音突然急促:"洗手间有情况!断指男取出一个金属盒,可能是交易物品。"
我借口补牌离开赌台,在走廊拐角撞见疤面强正将那个金属盒塞进西装内袋。他看到我,疤痕抽搐了一下:"你他妈在这干嘛?"
"马先生找您。"我面不改色地撒谎。
他狐疑地瞪我一眼,大步走向电梯。我迅速闪进洗手间,断指日本人正对着镜子整理领带。
"山口小姐需要补妆包。"我用日语说。
他明显一怔,随即会意地点头,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银色物件递给我。交接瞬间,我感觉到那是个U盘。
回到赌台时,山口小姐正在接电话。她挂断后脸色突变,锐利的目光刺向我:"陈先生真是...多才多艺。"
我心跳如鼓,但手上发牌动作不停:"赌场工作,需要应变。"
她突然站起身,Q牌啪地甩在赌台上:"我们改天继续。"
两个日本人随即起身离开。耳机里莫云大喊:"他们发现了!快撤!"
我强作镇定地整理牌桌,趁机将U盘塞进袖口暗袋。就在这时,VIP室的门被猛地踢开,疤面强带着四个保安冲进来,枪口直指我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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