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姥姥家的院子里,给这个经历了一夜惊魂的地方带来了些许温暖与安宁。
姥姥一家早早地就忙碌起来,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想要好好款待张广陵,以表达内心深处的感激之情。
“道长啊,您可一定得留下来,再多住些日子。
要不是您,孩子们还不知道会咋样呢,您这大恩大德,我们都不知道咋报答。”
姥姥满是诚恳地说道,脸上的皱纹里都写满了挽留之意,眼中还带着几分期许。
张广陵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轻声说道:“老人家,您的心意我领了,可我这云游四方惯了,实在不便多留。”
舅舅也赶忙说道:“道长,您就留下吧,这粗茶淡饭虽不算啥,但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张广陵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却又不失温和:
“遇上都是缘分,是老天指引我到这里来的,我还得继续行走世间修行,就不多叨扰了,您也不用送了,老人家保重身体!”
姥姥一家见张广陵去意已决,也不好再强行挽留,只能满心不舍地将他送到门口。
张广陵转身,对着众人拱手作揖道别,而后渐行渐远。
舅舅望着张广陵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张广陵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拐角处,他才喃喃自语道:
“这才是真正修行有成的高人啊,心怀苍生,不拘小节,洒脱自在。”
三个孩子醒来后,对昨晚的恐怖经历完全失忆了,就像那一夜的惊悚从未发生过一样。
只有石玉瑞还记得一点点,可那些记忆也是模糊不清的,每当他努力去回想,脑袋里就像有团迷雾,怎么也驱散不开。
回家的路上,汽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李沐辰坐在后座,一直沉默寡言,双眼直直地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路边的树木、房屋和电线杆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一闪而过,可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窗外的风景上,眼神中透着几分迷茫。
“人间毁灭变成第二个冥界,地道不是应该乐于见到这样的场景吗?为什么要救世?”
“既然所有生命注定走向死亡,那么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车载音响中合唱团缓缓地唱道:
“如果明天就是下一生,你将如何度过明天?”
李沐辰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有些疲惫,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神魂中的鬼将令散发着柔和的紫光。
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暖阳透过斑驳的树影倾洒在绿草地上,孩童们欢笑着、追逐着,手中五彩的风筝在湛蓝天空下肆意飞舞。
他们纯真的笑靥如同春日绽放的繁花,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不远处,一位年轻的母亲正满脸慈爱,温柔地看着孩子荡秋千,每一次孩子高高荡起,她都微微前倾身体,双手虚张,眼中满是关切与呵护。
一位父亲则陪着孩子在沙坑边,耐心地教孩子堆砌城堡,大手握住小手,细致地塑形、添彩,画面满是温馨。
李沐辰低下头,拄着拐杖的脚边生长着一簇嫩绿的小草。
它们被一块厚重的石头压着,可并未屈服,纤细的草茎弯曲却坚韧,努力从石头的缝隙中探出头来,向着阳光奋力生长。
那一抹倔强的绿意,在灰暗的长椅下显得格外夺目。
这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护工小王满脸焦急,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找了好一阵子。
看到李沐辰后,他既无奈又带着几分嗔怪,语气里满是关切:“李大爷!您怎么又跑出来了!可把我急坏了。”
小王快步上前,轻轻挽住李沐辰的胳膊,动作十分小心,生怕弄疼老人。说着将他给扶回了病房中。
他似乎经历了一次不一样的人生。
从呱呱坠地,到长大成人,经历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恨别离,最后寿寝正终。
他如正常人一般,没有鬼差令,平凡地度过了一生。
在生命消散中的最后一刻,一个声音问他:“让你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是什么?”
李沐辰睁开浑浊的老眼,望向病床外的天空思索道。
“三岁那年,我紧握着手中的棒棒糖,坚定的认为那最重要。”
“九岁那年,我看着同桌手中的奖状,带着羡慕和一点点嫉妒,觉得那也许是最重要的。”
……
“二十六岁那年,迎来了我的婚礼,我看着满堂宾客和我的新娘,她就成为了我最重要的人。”
“二十八岁那年,我焦急的等在产房外,啼哭声打破了宁静,我知道更重要的来了。”
……
“六十岁那年,父母相继离世,我年纪大了,很多很多事也便看开了许多。我没有流泪,只觉得爸爸的责骂和母亲的絮叨,在那一刻无比重要。”
“七十五岁那年,我躺在病床上,医生请儿子单独进一步说话的时候,我明白,我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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