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镜头过来，大卫和克莱夫短暂收起了脸上的冷漠和玩味，露出一抹礼貌性的微笑。
等到镜头识趣的离开，大卫·格芬压低声音再次开口：“克莱夫，看到了吗？SBK的棺材板被LINK用这支金曲当钉子，亲手钉上了。
齐娜这一开口，威尔逊·菲利普斯就彻底成了历史名词。没了她，那两个姐妹花？一文不值。”
克莱夫·戴维斯点头，语气平静但内容残酷：“确实。SBK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摊子。除了香草冰（Vanilla Ice）那小子靠着《Ice Ice Baby》还能蹦跶几天，勉强回点血，其他那些过气的、半红不黑的...合约都是负资产。”
“百代（EMI）那边已经不耐烦了，内部评估报告把SBK的价值打了个骨折，正在满世界找买家呢。他们当初收购SBK时吹的牛，现在全成了笑话。”
大卫·格芬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SBK的方向。
“不过，就算没有LINK这一出，SBK本身也早就在悬崖边上了。亏损窟窿太大，管理混乱...只是LINK的出现，加速了他们的死亡，并且...让这个过程变得极其难看，极具羞辱性。”
大卫·格芬又凑近了一点，声音压得更低：“难看？何止是难看。克莱夫，你知道的更清楚吧？关于那个罗纳德·米尔斯...SBK那个倒霉的前副总裁？”
他眼神锐利追问道，大卫·格芬虽然是布鲁克林人，但是常年定居洛杉矶，对内情不如克莱夫了解得深。
克莱夫·戴维斯露出一丝心照不宣的笑容，同样压低声音：
“哦？你也听说了？风声确实传得很快。据说，就在SBK策划那些下三滥小报攻势的当晚，那些印着污言秽语的报纸还在印刷厂里，油墨都还没干呢...消息就漏了。
然后，一夜之间，那几个承接SBK订单的小报仓库，还有他们存放那些垃圾的印刷点...全都被烧了个精光！手法干净利落，查无可查。”
他眼神扫过舞台上的齐娜和林恩的方向。
“至于罗纳德·米尔斯？SBK对外宣称他‘紧急出差’了。但圈子里谁不知道？他是在自己家里，睡梦中‘人间蒸发’的！那晚他老婆的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
等再出现时，已经是LINK唱片西装革履的高管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细节，但想想就让人脊背发凉...LINK这小子，在纽约的地界上，能量深不可测。
罗杰·哈里斯惹上他，真是自寻死路。纽约的地下世界，永远有办法让不听话的人...消失，或者‘出现’在对手的阵营里。”
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不再说话，重新将目光投向舞台。
那眼神里，有对SBK彻底玩完的确认，有对LINK雷霆手段的忌惮，更多的是对这个行业残酷法则的了然。
坐在不远处的道格·莫里斯，大西洋唱片的CEO，也是林恩在华纳内部最重要的盟友，此刻正咧着嘴，毫不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
他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妻子，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坏笑着说：
“嗷！亲爱的，看到没？LINK这一拳，打得可真疼！直接捅进SBK心窝子里了！痛快！”
他的妻子也掩嘴轻笑，看向舞台的目光充满了对胜利者的欣赏。
齐娜的最后一句歌词在礼堂中回荡、消散。
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又恢复了那个跪坐的姿态，微微低着头，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又仿佛在进行最后的默哀。
整个礼堂陷入一片短暂的、近乎凝滞的寂静。
随后，掌声才如同迟来的潮水般响起，但这掌声复杂——有对齐娜演唱技巧的惊叹，有对歌曲力量的震撼，但更多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对一场公开处决的见证感。
舞台灯光重新亮起，主持人加里·山德林快步走上台。
他脸上的表情也收敛了之前的戏谑，带着一丝凝重和感慨：
“音乐的力量...有时是抚慰，有时是控诉，有时...也见证着终结与新生。”
他这句话，仿佛是为SBK唱片和威尔逊·菲利普斯组合的彻底终结，以及LINK唱片踩着对手尸骨登上王座的加冕仪式，做了一个冷酷而精准的注脚。
他话锋一转脸上又恢复了喜悦：“接下来，让我们揭晓最佳流行女歌手（Best Pop Female）的获奖者。”
这是今天最后的奖项，这届格莱美以最佳流行男歌手开头，最佳流行女歌手结尾。
大屏幕上迅速闪过提名名单：惠特尼·休斯顿、希妮德·奥康娜、麦当娜、玛利亚·凯莉。
颁奖嘉宾的人选同样意味深长：昆西·琼斯。
他打开信封，念出名字：“获奖者是...玛利亚·凯莉！”
“哗——！！！”
掌声、欢呼声如同海啸般瞬间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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