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朝二百二十一年,腊月三十。
这一日,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也是属于闰朝人最重要的一个节日,过年。
福照大院里,池南苇与叶北枳刚吃过晌午。
吃完饭,池南苇收拾碗筷时对叶北枳说道:“对了,于婆婆让我们晚上去她家吃年夜饭。”
叶北枳愣了一下,有些不情愿。自从那日于老太见到二人吵架后,这一连好几天都没给过他好脸色,每次见到都得瞪他一眼,让叶北枳好不尴尬。
“怎么了?”池南苇见叶北枳脸色不好,问道。
“没什么……”叶北枳摇了摇头。
池南苇也不疑心,冲叶北枳努了努嘴说道:“诺——你把这两只鸡给于婆婆送过去……老吃别人的也不好。”
叶北枳转头看去,灶台边,两只鸡被草绳捆了,就扔在地上。
他点了点头,走过去提了鸡便出门往隔壁走去。
在门口就遇到了于老太,看样子她是刚买了菜从外面回来。
见到叶北枳,于老太把装菜的布袋放在地上,摸出钥匙来开了门才问道:“咋的了?有事?”
叶北枳点了点头,把手中那两只鸡提了提。
“池姑娘让你送过来的?”于老太和叶北枳池南苇做了这么段时间的邻居,也大概知道了面前这小子不怎么说话,所以也不见怪。
叶北枳又点了点头。
“那进来吧,”于老太推开门,把叶北枳放了进去。
叶北枳走到灶台边把鸡放下,就打算回去。谁知于老太在后面喊道:“哎——你走哪去?”
“嗯?”叶北枳转过身来,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诺,拿着。”于老太把一把菜刀塞进叶北枳的手里,指了指那两只鸡,“去把鸡杀了,我给你烧水。”
“呃……”叶北枳看了看手里的菜刀,又看了看于老太,却发现于老太已经回身忙手头的事了。
叶北枳提着菜刀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那两只鸡,眼神里有些迷茫。
杀鸡……和杀人一样吗?
“你磨磨唧唧的在干啥?”于老太见叶北枳半天没有动静,不禁转过头来说道,“怎么?不会杀鸡?你不是练武的吗?”
叶北枳被于老太说得有些晕,半天没理清楚“会武功”和“会杀鸡”这两件事到底有什么联系。
“把鸡拎出去啊——难道你要在我家里弄不成?”于老太一瞪眼,冲叶北枳吼道。
“我,我试试……”叶北枳提起鸡来,忙不迭往屋外走去。
屋外,那两只鸡被随意地扔到了地上。叶北枳手握菜刀蹲了下来,和两只鸡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既然都是杀……那只要让它死了就行了吧?
“呼——”叶北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闭上了眼睛,手中菜刀握紧。
那两只鸡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结局,开始不安的扑腾着翅膀,发出咯咯的叫声。
“唰——!!”寒光一闪即逝,一颗鸡头落在了地上。
叶北枳刚一睁开眼,就见那已经没了脑袋的鸡突然就挣扎了起来,几个扑腾就窜到了院子里,翅膀乱扇洒得血花四溅,地上到处都是鸡血。另一只鸡像是受了惊,也随之挣扎了起来,院子里顿时鸡毛飞舞。
叶北枳再一抬头,这才看到院子里还站着个人,这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是苏亦,那个没了脑袋的鸡终于不再动弹了,就倒在他的脚下。几根鸡毛落在苏亦的头上,一身素白的书生袍上溅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叶北枳微张着嘴,愣了。
“你……”苏亦缓缓抬手,指着叶北枳的手在微微颤抖,“你……你在搞什么!”
叶北枳抬了抬手中的菜刀,给他示意:“……杀鸡。”
在于老太和池南苇听见动静出来解围后,事情终于是告一段落了。
苏亦气哼哼地回房去换衣服了,叶北枳端来开水准备给鸡拔毛。
叶北枳搬了个凳子在于老太门外坐下,他耳力不俗,能隐隐听到屋内传来的说话声。
“娘,等过了年我带你搬去大房子住。”这是苏亦的声音。
“你买房子了?”于老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现在不是住的好好的吗?你买房子作甚?银子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不是买的!”苏亦怕于老太唠叨,忙插嘴打断了她,“——是我升官后朝廷给送的!”
“升官还要送房子?”于老太好像有些不信,“那以前我们村里,那个村正升官了怎么没听说有送房子?”
苏亦有些哭笑不得:“我现在可是太子太傅——从一品!村正连品阶都没有,这能比吗?我做翰林郎时的从七品都比他大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于老太瘪了瘪嘴:“我可不懂你什么一品两品的,反正我现在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不去。”
“娘!你咋就……咋就这么倔呢!”苏亦急得直跺脚,“搬去大房子住有什么不好?还有下人能伺候你……”
“我老太婆还能动弹,不用别人伺候。”于老太绕开苏亦走到灶台边继续切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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