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管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银白的胡须在剧烈颤抖,蟒纹腰带间的玉佩撞出慌乱的声响:"陛下!老奴当真不知情!"他叩首时,白发扫过满地狼藉的碎瓷,"午后在御花园撞见慕嫣然,她接过香盒说要帮着检查...老奴该死!"话音未落,琉璃瓦上突然滚下一串惊雷,震得整座寝殿嗡嗡作响。
凌初染撞开雕花木门的瞬间,医药箱里的银针哗啦啦作响。她盯着满屋萦绕的淡粉色雾气,杏眼骤然收缩:"我靠!这是西域惑心香!闻多了能致幻,还会蒙蔽心智!"指尖沾了沾空气,她猛地转身揪住谢砚之的衣领,"完蛋了!萧夙朝现在的状态,根本分不清现实!"
萧夙朝跌坐在龙纹宝座上,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凤眸里翻涌着混沌的迷雾。他突然死死攥住凌初染的手腕,染血的绷带在挣扎中绽开:"给...给嫣然看看..."温热的血顺着袖口滴落,在金砖上晕开妖冶的红梅。
就在这时,端绛浑身湿透地撞开殿门,玄色劲装还在往下淌水:"陛下!皇后被绑架了!绑匪说要用康令颐换回慕嫣然!"话音未落,整座寝殿的烛火突然诡异地明灭。
萧夙朝猛地站起身,鎏金软鞭如毒蛇般缠住廊柱,震得整座建筑簌簌发抖:"换!"他瞳孔猩红如血,突然掐住端绛的脖子,"谁准你直呼嫣然名字?!"喉间溢出野兽般的低吼,"敢动朕的皇后...朕要把康令颐...扔进弑尊剑剑阵!"
谢砚之脸色骤变,金丝眼镜险些从脸上滑落。他冲上前死死按住萧夙朝失控的手腕:"朝哥!你疯了?那是令颐!是你拼了命要护着的皇后!"可回应他的,只有萧夙朝癫狂的大笑,在暴雨声中显得格外凄厉。凌初染迅速掏出银针,却在触及萧夙朝穴位的瞬间,被他反手击飞,医药箱里的药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寝殿内,鎏金烛台在狂风中摇晃,昏黄的光将萧夙朝扭曲的面容投映在墙上。康令颐被锁链困在盘龙柱上,珠钗散落,眼底尽是绝望与愤怒:"弑尊剑剑阵,萧夙朝你不是人!"她的嘶吼在空荡荡的殿内回响,震得廊下铜铃嗡嗡作响。
凌初染攥着染血的帕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看着康令颐颤抖的背影,声音哽咽:"三年前的记忆...终究还是被勾起来了。这三年我用了无数次催眠,都没能让她忘掉..."话音未落,萧夙朝突然挥袖打翻案几,青玉笔洗在金砖上摔得粉碎。
"三年前是朕把嫣然扔到剑阵里!"他猩红着眼逼近康令颐,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何时变成了康令颐你这个妓女!"鎏金软鞭缠绕在手腕,随着他的怒吼发出铮铮鸣响,"江陌残!给朕滚进来!去联系绑匪,朕答应拿康令颐换嫣然!"
江陌残扑通跪地,额角抵着冰凉的地砖:"陛下!皇后就在你们身边,万万不可——"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朕是谁!"康令颐突然甩出谪御扇,银针刺破迷雾,却在触及萧夙朝的瞬间被他徒手捏碎。她发丝凌乱地垂落,珍珠泪痣沾着血渍:"我是康令颐!你的皇后!"
萧夙朝却突然笑出声,笑声癫狂而破碎。他捧起康令颐的脸,拇指用力擦过她的泪痕:"慕嫣然,别闹了。"他的声音温柔得可怕,"你永远是朕的宝贝儿皇后..."
"我不换!"康令颐偏头咬向他的手腕,血腥味在齿间蔓延。萧夙朝却只是皱眉将她按在怀中,全然不顾伤口渗血。
殿外惊雷炸响,朱漆大门轰然洞开。沈赫霆踏着满地积水走来,玄色风衣猎猎作响,手中的鎏金手枪泛着冷光:"萧夙朝,怎么样?换还是不换?你外头的人武力值太低了不是我的对手。"
"换!"萧夙朝几乎是立刻开口,手臂却死死箍住康令颐的腰。沈赫霆冷笑一声,抬手示意身后。慕嫣然被两个黑衣人押着出现,脸上还带着淤青。
"你的皇后还你,我的沈太太还我。"沈赫霆快步上前,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龙形刺青。他小心翼翼解开康令颐的锁链,将人护在身后,"令颐你怎么样?"指腹擦过她脖颈的勒痕,眼底腾起杀意,"他伤你了是吗?"
康令颐突然扑进他怀里,浑身颤抖:"沈赫霆,他说我是妓女...说我是卖的..."话音未落,沈赫霆的手枪已经抵住萧夙朝的太阳穴。寝殿内,凝滞的空气里弥漫着硝烟与血腥。
沈赫霆的西装袖口还在滴落雨水,他将康令颐颤抖的手按在自己温热的掌心,声音低沉而温柔:"令颐乖,我带你走好不好?"他身后的黑衣护卫已经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萧夙朝,鎏金手枪在闪电的照耀下泛着冷光。
康令颐望着被迷雾笼罩的萧夙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突然转身抓住沈赫霆的手腕,泪珠顺着珍珠泪痣滚落:"你给他解毒,沈赫霆,我求你了..."声音破碎得如同被暴雨打落的花瓣,带着近乎绝望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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