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夙朝的指节几乎要陷进康令颐的腕骨,他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连带着地牢里的烛火都似乎黯淡了几分。"康令颐,"他咬着牙吐出这三个字,声音低沉得像是暴风雨前的闷雷,"给朕个解释,你怎么在这儿?"话音未落,他又转头看向时锦竹和独孤徽诺,眼神如淬了毒的利刃,"还有你们,谁让你们带她来的?"
时锦竹缩了缩脖子,毫不留情地把锅扣在始作俑者头上:"你的宝贝儿皇后带我俩来的!"她扬起下巴,一副"这事与我无关"的架势,发间的狐狸毛披风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康令颐垂着头,手指紧张地揪着针织衫的下摆,睫毛不安地颤动。"陨哥哥......"她小声嗫嚅着,声音里带着讨好,却始终不敢迎上萧夙朝的目光。
萧夙朝看着她这副心虚的模样,气得反而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祁司礼、康时绪,管好你们的人!"他猛地拽起康令颐的手腕,转身就往地牢深处走去,玄色衣袍在身后猎猎作响,"康令颐,你过来!"
康时绪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独孤徽诺打横抱起。月牙色裙摆扫过满地碎石,他挑眉看着怀中的人:"回去再跟你算账。"独孤徽诺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窝进他怀里,发间的海棠花簪还沾着地牢的蛛网。
祁司礼看着时锦竹,折扇敲了敲掌心,似笑非笑:"朝哥找了半个多小时了,所有的侍卫把御叱珑宫翻了两三遍了,你倒好,带她来地牢转转?"
时锦竹理直气壮地梗着脖子:"散散心嘛!谁知道会碰上这档子事儿!"她晃了晃手腕上的银铃,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回去再说。"祁司礼摇了摇头,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往地牢外走去。中午的阳光将四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在潮湿的石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伴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消散在阴森的地牢深处。
萧夙朝将康令颐抵在布满青苔的石壁上,玄色广袖扫落墙顶的蛛网。地牢腐臭的风卷着他压抑的怒意,拂过康令颐耳畔时竟比刑架上的铁链更冷:"生理期还跑到这儿,你真当朕好糊弄?"他指腹擦过她冰凉的耳垂,触及腕间渗血的纱布,眼底泛起猩红。
康令颐缩着脖子,针织衫被石壁蹭得皱起,珍珠流苏垂在萧夙朝染血的衣襟上:"陨哥哥,我就是好奇......"她偷瞄着男人紧绷的下颌线,声音越来越小。
萧夙朝突然扯开染着面粉的衣襟,露出腰间鎏金软鞭,指节重重叩在邱瑞的尸体上:"宝贝儿,你给朕说说,他是怎么回事?"飞溅的血珠落在康令颐鱼尾裙的银丝花纹上,绽开一朵朵妖异的红梅。
"邱瑞把温鸾心那个了!"康令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温鸾心反杀的,真不怪我!你问问她嘛!"她转身时带起一阵茉莉香,却被地牢的血腥气瞬间吞噬。
萧夙朝的目光如毒蛇般转向蜷缩在角落的温鸾心:"是吗?皇后问你话呢。"他话音未落,鎏金软鞭已重重抽在刑架上,铁链晃动的声响惊得烛火猛地一跳。
温鸾心浑身颤抖,破损的衣衫下露出青紫的伤痕:"是......"她刚开口,康令颐突然"哇"地哭出声,珍珠泪痣随着抽噎轻轻颤动:"陨哥哥,她还说恨我!我都不知道哪惹她生气了!"
温鸾心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萧夙朝!你的宝贝儿皇后给我灌毒!她手上的伤也是自己划的!"她抓起地上的匕首,染血的指尖在刀刃上留下凌乱的血痕。
"那匕首为何在你这儿?"萧夙朝的声音冷得像冰,软鞭缠上康令颐颤抖的手腕,却又在触及肌肤的瞬间松开。
"陨哥哥......"康令颐刚开口,就被萧夙朝的怒吼截断:"康令颐你闭嘴!"他转身时玄色衣袍扫过满地碎石,"温鸾心,你说朕的皇后怎么你了?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置她于死地!"
温鸾心突然扑到萧夙朝脚边,染血的手死死攥住他的靴面:"她是个狐媚子啊陛下!您忘了吗?您曾说您想娶我为妻的!"她仰头大笑,泪水混着血水从眼角滑落,"三年前!你都已经跟我结婚了!可她出现在我们的婚礼上捣乱!我被您扔到精神病院!而她仅仅是跳崖又没死!"
萧夙朝猛地踹开她的手,靴底碾过地上的血渍:"温鸾心!是朕对不起她!是朕追的她!也是朕逼她跳崖!是朕逼她经历那一切!"他抓起康令颐颤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却带着杀意,"朕何时答应过要娶你?"地牢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温鸾心凄厉的哭喊,与萧夙朝压抑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温鸾心突然如疯魔般从地上跃起,蓬头垢面地扑向康令颐,尖利的指甲几乎要戳进对方眼窝:"分明就有!康令颐我要杀了你!是你把他从我身边抢走的!"她的嘶吼在地牢里回荡,震得烛火剧烈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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