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怀着孩子的时候,遭受了多少冷眼与虐待,您知道吗?生产完,您的人直接将孩子从我身边抱走,还宣称是陛下您的意思,说朕太过狠毒绝情,不配拥有孩子。”康令颐的声音逐渐提高,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您可曾想过,那一刻,我的心有多痛?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您能体会吗?”
在这静谧的龙涎宫暖阁内,烛火微微摇曳,昏黄的光晕轻轻洒落在康令颐与萧夙朝的面庞上。康令颐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接连不断地滚落,那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簌簌而下,在下巴处汇聚,而后“啪嗒”一声,重重地砸在她身前的锦缎裙摆上,晕染出一片片深色的痕迹。
萧夙朝的心,在看到她落泪的瞬间,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疼惜之情如汹涌的潮水般在心底翻涌。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眼中满是焦急与心疼,忙不迭地伸出手,那宽厚而温暖的手掌轻轻抚上康令颐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好似生怕弄疼了她。他微微倾身,声音低沉且温柔,带着无尽的安抚之意:“别哭,宝贝儿,看到你落泪,朕的心都要碎了。”
康令颐抬眸望向萧夙朝,那泪水模糊的双眼之中,满是痛苦与纠结。她微微颤抖着双唇,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才艰难地发出声音:“可是后来,血毒发作得越来越频繁。那种疼痛,就像无数根尖锐的针,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刺进我的骨头里,深入骨髓,痛不欲生。”回忆起血毒发作时的折磨,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起来,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每一次发作,都比上一次更加难熬,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地狱的烈火之中,被无尽的痛苦吞噬。”康令颐哽咽着,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无助,“三年了,整整三年,我都在这痛苦中苦苦挣扎。而到了今天,我真的累了,身心俱疲。”
她微微低下头,发丝从肩头滑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我承认,我心软了。我在这恨与爱之间,被拉扯得遍体鳞伤,我不知道该怎么选了。萧夙朝,我真的好疼,身体上的痛,心里的痛,我快要承受不住了。”
萧夙朝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利刃同时穿刺,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一把将康令颐紧紧拥入怀中,手臂微微用力,似要用自己的怀抱为她筑起一道抵御所有痛苦的壁垒。他的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都怪朕,是朕的错,让你承受了这么多不该承受的痛苦。宝贝儿,别再纠结了,一切都交给朕。朕一定会找到解你血毒的办法,一定会让你不再疼痛。”
萧夙朝微微松开紧拥着康令颐的双臂,双手轻柔却又坚定地捧起她的脸庞。他的目光,仿若穿透层层迷雾,直直地望向她的心底,坚定得如同巍峨屹立、亘古不变的磐石。“宝贝儿,求你给朕一个弥补的机会。”他的声音低沉而真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迸发而出,“往后漫漫余生,朕要用全身心的爱,化作最温暖的羽翼,将你紧紧护在其中,绝不让一丝一毫的伤害靠近你。相信朕这一次,好不好?”
康令颐抬眸,对上萧夙朝那饱含深情与决心的双眼。往昔的伤痛与此刻他的深情,如潮水般在她心间翻涌。良久,她轻轻点头,朱唇轻启,吐出一个温柔的“嗯”。这一声,恰似春日里的第一缕微风,带着破茧而出的勇气与对未来的期许,吹散了两人之间多年来积压的阴霾。
萧夙朝见她应允,心中满是欣慰与感动。他抬手,温柔地抚过康令颐的发丝,轻声说道:“明日让凌初染过来给你瞧瞧。她可是药王谷谷主,医术堪称一绝。朕手中的这些药,搁置的时间实在太久了,朕实在担心会有副作用,怕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满是宠溺,“你呀,乖乖睡一觉,好好休息。你向来怕打雷,今晚朕就守在你身边,一步都不会离开。”
夜色如墨,窗外,乌云在苍穹中肆意翻卷,沉闷的雷声从遥远的天际滚滚而来,似是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屋内,静谧的氛围笼罩着两人,唯有偶尔传来的轻柔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康令颐在萧夙朝的轻声安抚下,渐渐沉入梦乡之时,只听“吱呀”一声,宫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
凌初染双手插兜,大踏步迈进屋内。她身着一袭黑色劲装,身形挺拔,长发高高束起,几缕碎发随风飘动,愈发衬得她眼神锐利如鹰。她那走路的姿态,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洒脱与不羁,仿佛世间万物皆不放在眼中。
“把右手给我,我给你号脉。”凌初染的声音清脆而干脆,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她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向床边,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眉头微微皱起,“我今晚排了五台手术,从后半夜三点开始,一直要做到明天下午四点。我实在不敢耽搁,生怕你这血毒愈发严重,所以提前过来看看。谁知道,陛下您这儿黑灯瞎火的,连灯都舍不得开。”她微微抬眸,看向萧夙朝,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还请陛下让让,别耽误我给令颐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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